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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骨 晏池池池池 1244 字 2021-04-08

丟了筆,將手中的文書摔到了桌案上。羨之聞聲偷瞄了眼他師父,發現他師傅那臉都紅了去,也不知是氣的漲紅了,還是羞紅了。

但羨之後來猜,應該是前者,因為他師父後來托他捎信給父親時,一張烏金紙上,只寫了兩個大字:

「胡言」。

後來謝無陵還是找羨之要了封家書來,將那上面的話瞧了兩遍,才將這聞言軟玉妥帖折好,私藏在了心底。

這廂事罷,元華上了園子來。

這日的元華換回了女裝,是黑底紅邊的華裳。又得重山落娥眉,罷了嬌女花鈿,端著幾分庄重雍容。

謝無陵迎她入雲棲正廳,煮了一壺翠螺待客。

「今日換了茶?」元華呷茶一口,疑聲問道。

謝無陵似笑非笑道:「許得鳳翔換身衣裳,不許我換個口味?」一句打趣罷,謝無陵又漫不經心補了句,「這日子不好,怕污了壽眉的名兒。」

「依你依你。」元華笑對,「今日從哪一折開始?」

謝無陵聞言起身,從一旁端了文房四寶來,置於正廳八仙桌上,提筆蘸墨,排頭起了一字「劾」。

謝無陵看了元華一眼,將湖筆遞去。

「是你的折了。」謝無陵立於一旁看著元華走筆,又道,「戶部軍下撥的批文,昨日我謄了一份,叫人給你送去,你可瞧見了?」

「瞧見了,按這傳言,他可是吞了一半軍啊。」

「是啊,沈長歇給他開的價,才是真不留余地。」

「我聽說了,說是你和他同被邀去了雅閣,還說你當場駁了他扶風一流人物的面子?」

「那沈郎君要我的可是命,要他的卻是銀錢。荒唐得很。」謝無陵佯裝有氣道。

「那後來如何成了挪款?」

「他本是有些積蓄,沈長歇又放他時間籌錢,將他吊在了鉤上,就是不取鉤。」謝無陵的目光停留在元華寫的彈劾折子上,又道,「又尋了幾個人慫恿了一番,提點了一二。他肯碌碌於戶部,足見他是易於咬鉤的。」

謝無陵頓了頓又道:「但鳳翔,這事得快刀,否則田流必有辦法挽這一瀾。大理寺的人……」

「我一會兒就回重闕,親遞於父皇案頭。大理寺無妨,總還是要過了刑部才會到父皇案上,讓衡弟行個方便應該不難。但是,我猜今夜父皇多半會召你入宮。你得做個准備。」

「我知道。之後,我應當會去西北一趟。」

「既定之事?」

「十拿九穩,不會有比我更適合的人,讓你父皇抉擇了。他是惠帝,掌生殺予奪外,還要制衡扶風。」

「所以我的這小打小鬧放他眼里,只會讓他睜只眼閉只眼,過幾日便過了。」元華最聰明的便是比誰都更清明。所以她一開始便沒想只給惠帝一個小打小鬧。她又叮囑道:「倘今夜事畢,明日便會下了旨意徹查去。」

但這事不管是於謝無陵而言,還是於元華而言,都是一個必須無差無錯的風浪。他們身上都有所圖,一個圖如何敗了那些女兒無用的謠言,一個卻圖獨占上位。

「明日朝會必有宣城相助,他是跟著從山行走兵部的。況兵部每年因募兵之事便和戶部不對付,這次挪的是理應下撥兵部的軍。」

「他才會是讓田流無法分出手替田究席脫身的那部分?」元華聞言,爽朗笑來,大概是沒想到有一天宣城能做到這個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