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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骨 晏池池池池 1247 字 2021-04-08

當初他一家寒門,只出了他父親這個學子,雖只是個舉人,但不得不說的是學識斐然。曾在因鵝池宴上的一篇論策,頗得羨之賞識。羨之將這論策帶給了趙祚過目,趙祚御筆點了這策論,這人算是真有好風憑借力,上了青雲端。

好景不長,那些個士族怎么可能見得寒士風光。舉人才領了賞歸家,轉眼便叫那梁家的禮部大員挑了那「清風不識字」的聯句的刺兒,直將其連同其一家上下七八口人一起下了大獄。

本是個無足輕重的舉人,羨之因生為王孫,行事自然有所顧忌。本欲悶聲按捺下來,卻到底耐不住,還是在幾日後說與謝無陵聽了。謝無陵問了他的意思,便動身往那大牢去。

謝無陵前有先惠帝替他兜著,後有新帝祚寵著,隨便地一舉一動叫人瞧去,都別有解讀,何況是去牢里撈人的事。

不過謝無陵當時去的晚了,只撈出來了這舉人將及冠的小兒子。小兒子志承其父,見識談吐皆不落俗套,見了謝無陵還連連叩首。謝無陵倒沒說什么別的,只讓他改了名醒,轉手便交給御史台的老掌事。還囑咐了他將來科舉入仕了,就歸入這御史台的事。

這事是當著羨之的面說的。當時羨之還不懂,後來才恍然,原為的便是今日罷。

「幸得陳大人記得。」

「不知信陵主尋我來,可是……有陳延能略盡綿力之處?」

羨之將翻弄的書頁拿在了手上,笑問道:「這春去……就是秋將來,前日聽著父皇身邊的宦奴兒說起,今年御史台彈劾的折子還不夠數?」

陳延聞之,眼微動,這笑就堆來了。本是那阿諛的氣,可偏到了這書生臉上,就顯得正經了幾分。這三品之位,讓予這年輕人來坐,且還能坐住了……這陳延到底是在那老掌事手下學到了本事的。起碼這逢迎一門,他算的了。

「不知信陵主想添的哪一筆是下官可以代勞的?」

「這幾頁紙,大概都要大人您代勞。」羨之將手上的書頁遞了過去。

書頁上的行書遒勁自然,還隱有幾分鋒利,這字跡大概扶風之人無人不識謝佞的舊跡。

陳延翻開書頁的手禁不住抖了抖,將書頁上的名字一一看來,心下大震,滿打滿算的三頁紙,寫的都是梁家的人名,如不是認得這字跡,只怕該以為是梁家族譜了。

「這……」陳延微變色,眼里有幾分詫異,也有幾分惶然。說不激動是假的,他和梁家的梁子是早結下的,正因如此才奮然爬上這三品的階兒。但真論起來,他更惶惶難安,謝無陵當初手眼通天,牢下留人都不需同趙祚請旨的,付了性命也沒盤倒梁家。而今不過五年,信陵主還只是信陵主,卻在這時提及梁家……他怕白付了性命,無力親眼見到替他父親復仇的日子。

「大人無須惶然,父皇會備好東風。但還需大人這里出一盞明燈。這扶風的百姓,最缺的還是一盞明燈,不然他們就不知這風,」羨之挑眉,眸里光熠熠,「該往哪里吹才對。」

陳延見羨之這模樣,心下為之震懾,一時忘了反應,直到羨之復問來:「不知大人可願?」

其實答案大家都心知肚明罷了,陳延的命是謝無陵給的,謝無陵親自將羨之叫到跟前,無非是要陳延認主。如今主子來要他這顆暗子了,他縱使千般顧慮,到眼前了也是不得拒絕的,更不要說這意思還是聖上的意思。

陳延應承下了來,又和羨之說了些場面話,將書頁入囊中,這才告辭離去。

羨之見趙祚仍在後廂待著,不自禁地嘆了口氣,倒不知他是為了謝無陵和趙祚,還是為了自己和陸岐。不過他和陸岐多半也沒有以後了,羨之如是想到。

他跟在陳延之後離開了園子,出門前遞給了那返來的宦奴一張印了紅印的紙箋,見那奴兒消失在了巷弄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