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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骨 晏池池池池 1250 字 2021-04-08

的天。

本該有的閑來坐看雲起,秋雁排雲上,到現在卻成了黑雲壓陣,風雨摧城的模樣。寒風一凜,直往惠玄的心里刮去。

「最怕,身不由己。」

這句話的謝無陵當時聽來,也只是有一丁點的感同身受;直到幾日後,昭行關於妙法的壞消息傳來,他才懂了這「身不由己」是四個字是何滋味。

鵝池屬扶風外郊,南山腳下的一溪沼地。沿溪鋪青石,蔓延一兩里,臨山一畔還築了兩處閑亭,閑亭後不遠有一草堂。草堂早先是一隱士舊居處,隱士愛書法,每日舀山溪水洗筆,後托了個鵝池洗筆的美名,便將這山溪擬作了鵝池名,久而久之,也就叫附庸風雅的文士們沿用下來。

春時花滿山溪畔,必有一場鵝池會,也因此這處時時有文士往來,便是嚴冬時,也有愛雪的一二雅客愛聚於此。

秋時的鵝池,少了春時百花盛放的驚艷,也沒有冬時白皚一片的寂寥,偏比這二季多生了半山紅葉。

謝無陵著了一席秋衫,舉了把月白色油紙傘,立於歇亭外,遲遲未入亭,像是在候著一個人,亭內侯著就木和那本該和惠玄一路回去的小沙彌。

雨打亭檐,雨水順著青檐滑落下來像斷線的玉珠,一顆顆落在石階上,又低低濺起來,沾濕了謝無陵青衫的下擺。

這雨連綿了幾天了,從惠玄在園子里住下那夜開始,就沒停過,直到趙祚帶著謝無陵的叮囑陪惠玄折返昭行的那夜,這雨才稍微小了許多。

謝無陵在這亭下立了有些時候了,才見著那邊姍姍來遲的一架錦綉車輦。謝無陵是不愛這種浮華飾作,但管不得這扶風士族愛這艷麗奢靡的風氣。

謝無陵見那人從車架上下來,便有家僮跟在其身側舉傘。

那人站定,對亭外立著的謝無陵道:「小先生。」

「梁大人,」謝無陵低眉頷首,象征性地躬了躬身,「您可算來了。」

「在下也是俗務纏身,實在抽不出身。」梁策邁著步子,上前來道。

「那平之可要謝梁大人今日賞臉了,請。」

謝無陵側身讓路,梁策裝腔作勢道:「不知小先生今日尋梁某人所為何事啊?梁某人可記得前兩日,是居衡園子的人拿惠玄師父,搪塞了我那小廝。」

「那日確為師兄做主,是平之失禮了。」謝無陵入了亭將油紙傘交予就木,這才作揖賠禮,「至於今日,自然是為大人那日相邀之事。」

「哦,」梁策做了恍然大悟狀,卻緊跟著打了哈哈,「人老了,這日子一久,就忘了。」

「忘了?」謝無陵挑了挑眉,不疾不徐地落了座,溫潤道,「那梁大人喝杯昭行的茶,慢慢想?」

梁策接過小沙彌小心翼翼遞來的青瓷小杯,呷茶一口,皺了皺眉:「小先生這可不是昭行的壽眉。」

「壽眉配不上今日,還是翠螺最好。」謝無陵似笑非笑地睨了那梁策一眼,「梁大人該知道,今日是個好日子。平之那日跟古書上了學了個法子,如何讓人生不若死。應當比我那阿姊所受的苦疼多了。這些日子正打算尋個人試試手。」

謝無陵的音調里透著狠厲,自打那昭行的消息傳來,他這心就像跟妙法生在了一處一般。所說昭行給了他什么,除了權術人心,便是那點悲天憫人。其余的風流愛好,大多是托妙法授來,才生了個趙祚當初在伐檀亭里見到的昭行謝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