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沒再說話,場面頓時安靜下來。
半晌,程逸蹲下了身去。
他伸手,將一片片的碎玻璃撿了起來,聲音很低卻透露著一絲執著:「誰說不能恢復如初了?」
他的手被碎玻璃劃傷,很快流了血。
一滴,兩滴,就那么滴在了地上。
他抬頭看著沈之遠,眸中有著孩子般的執拗,固執地想要一個答案:「是不是我把玻璃杯粘好了,你就願意原諒我了?」
沈之遠閉上了眼睛,然後又睜開。
仿佛他面前有一張無形的大網,一張由程逸鋪就的大網,向他籠罩而來,讓他呼吸困難,沒了思考能力,掙不脫,逃不開。
他現在只想大睡一覺,拋開這所有的事情,什么不去想。
良久。
沈之遠開了口:「很晚了,我該回去了,明天還要上班,你也早點回酒店休息吧。」
他說完,不做任何停留,轉身離開了。
程逸就這么看著他離去的身影,有那么一瞬間,他幾乎以為自己已經死了,連手上被劃傷的傷口都感覺不到疼痛了……
……
第二天早上。
沈之遠早早地就起了床,事實上,他這一晚上睡得並不舒坦。
他給自己做了早餐,又給小狗弄了些吃的。
小白搖著尾巴,朝著門口「汪汪」地叫喚著。
沈之遠看了一眼,並沒有做他想。
等到吃完飯,出門的時候,沈之遠被門口的人嚇了一跳。
程逸坐在門口的地上,曲著一條腿,靠在了背後的牆壁上。
此時聽到門口的動靜,他慢慢地睜開了眼。
只是一晚上而已,程逸的狀態就差到了極點,下巴胡子冒了出來,眼睛里面布滿了血絲,整個人頹廢至極。
哪還有以前那倨傲又不可一世的模樣?
他手上的傷口也沒有去處理,任由傷口自己結了血痂。
見沈之遠一直盯著他看,程逸居然還偏開了頭,然後有氣無力地說著:「我沒有打算打擾你,你自己上班去吧。」
「你……」沈之遠說不出話來,這一刻,他的心也亂極了。
正在這時,一道電話鈴聲響起,打破了兩人的僵持狀態。
沈之遠急忙摸出手機一看,竟然是他二叔的電話。
因為他不能直接聯系他父母,所以他就給他二叔招呼了一聲,如果他父母有什么事就代為轉達一下。
他二叔為人正直,是一個讓人信得過的長輩。
這下突然打電話來,准是有什么大事。
沈之遠接了電話:「喂,二叔,有什么事嗎?」
「小遠,你快來醫院一趟,你爸出事了!」他二叔的聲音很急,那邊似乎還有救護車的聲音。
「怎么回事?」沈之遠的心瞬間揪緊了。
「在電話里面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我們正在趕往縣中醫院,你也趕緊過來吧,有什么到時候再說。」
「好,我馬上就來。」沈之遠急急地掛了電話,就跑了起來。
程逸看他慌不擇路的模樣,也跟著擔心起來,他幾步追了上去:「小遠,怎么了?」
沈之遠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力和他糾纏了,匆匆地說了一句:「我爸出事了,我要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