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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亮起。

沈梔的油糖糕亦是最後一單買賣,伙計正要拾時,沈梔來了,他頂著一路的風雪,竹傘積著一層指甲厚的雪花,掏出銀錢讓伙計給他炸一份油糖糕。

剛出鍋的油糖糕極燙,卻又極甜,甜得、燙得沈梔眼睛都熱起來,爭先恐後地要涌出些滾燙的東西,他捧著油糖糕,走在雪中,踏著淹沒鞋面的落雪,往老街巷深處的顧宅走。

他腦中又沒出息地想起顧淮來,若是顧淮同他一道,在這樣冷的雪夜買又燙又甜的油糖糕來吃,他一定不會落了滿頭滿肩的雪,顧淮定會為他支傘,或許還會俯身向他討一口油糖糕吃。

沈梔一路想了許多,只覺得鼻子都隱隱泛起酸熱來,直到在雪中撞了人,手中的油糖糕險些跌出去,才堪堪抬起頭來,已是到了顧宅的磚砌拱門,對上顧淮雪夜車燈中溫潤的眉眼。

沈梔下意識地低下頭來,雪中頓時響起顧淮的嘆息,接著一頂軟帽就落於頭上,響起顧淮無奈溫柔的聲音:「先生,天兒冷,你不要亂跑。」

沈梔瞬間就要壓不下鼻腔的酸熱,低著頭便將手中的油糖糕塞到顧淮手中,想要張口說話,卻又覺得兩片唇都輕輕顫著,抬頭望向顧淮。

視線交匯,沈梔只覺得再也壓不住眼眶中的熱意,顧淮的模樣都在眼前模糊起來,瞥見顧淮伸來欲攬他的手,慌張地退後一步,就轉過了身。

司機一直在車中瞧著,眼見著沈梔入了宅,顧淮在雪中獨自站了許久,才敢小心地開口:「顧老板,可要入宅?」

雪中響起顧淮有些啞的應聲:「不了,回西碼頭的新宅。」

他知道的,先生會傷心的。

可是沈梔不僅傷心,更是難過得眼睛都紅了。

21

一出戲,自然是要好生開場,完整落幕。

第二天顧淮特地到珍寶齋買了禮品,入了裴旅長宅邸拜訪,落雪還是如昨日那般大,從宅門入到內院的數十步腳程,顧淮的肩頭就落了一層薄雪,他總要賭一賭,只要沈梔對他有那么一絲,一絲顧淮對於他的那種心思,他就會狠下心來,這輩子都不會讓先生離開他。

裴旅長此番回鄉陪夫人探親,為了照顧夫人的口味,還特地從南方帶回一位廚子,為了款待顧淮,裴旅長拿出了南方帶回的鹽雞,鹽雞是愈放愈好吃的,咸香適口,著實叫顧淮開了胃。

從裴旅長府邸出來的時候,剛過三點,司機已被顧淮吩咐,回了西碼頭的新宅,顧淮又未帶傘,在落了雪的青石街走了一會兒,便覺得寒氣逼人,進了翠樓。

樓中倒是溫暖如春,顧淮要了間西南角的廂房與兩壺酒獨酌,喝了半壺便又覺得沒甚么意思,便喚樓內跑堂的伙計來,給了一塊大洋,讓他去警局喚何局長,吩咐完伙計後,依著窗邊掀起布簾,望著樓外的落雪,瞧瞧何局長什么時候來。

出乎顧淮的意料,酒溫過三回,才等到姍姍來遲的何局長,跟做賊似的,左顧右盼般上了樓,剛關上門便對顧淮抱怨:「你怎么選在這兒,小鳳仙瞧見我還不得鬧上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