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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他倏忽間覺得崔宇有些眼熟。

作為昔年名門天下的四連元,入京赴考後,他遇到過黃大官黃六爺。原以為是千里馬遇伯樂,可誰知世事無常,造化弄人。即使帝王惜他才能,了死罪,流放南蠻。但終究他不可能重回朝堂,甚至出現世人跟前。

隨著南部前朝余孽的平定,他才徹底知曉緣由為何他心目中愛民如子的父親會喪心病狂無視萬千百姓性命,參與「假鹽」販賣牟利。因為他的父親心心念念光復前朝,他的祖母是前朝末帝的嫡女。國破之前,祖母便偽裝自殺逃了出來。

略過對自身傷感,余幕僚想想年輕時候見到的黃六爺,眼眸沉了沉,待再細看過去,瞧著崔宇拐著彎的替兩孩子求情,垂了垂眼,總覺得自己先前一時失神了,怎么會有那么荒誕的想法。

泰興帝雖然愛私服,可到底不是個風流人物,而且他什么都缺,就不缺孩子,豈會有子嗣流落民間?

但乍一眼,總覺崔宇有些眼熟,側臉有些皇帝的影子,眉眼間倒是不像年輕的泰興帝那么得二五八萬的,畢竟移氣養體,但眼眸流轉間……

「咳咳……咳咳……」余幕僚拿出帕子捂住了唇畔。他發現自打教了賈赦後,他完全被拐歪了。竟然腦海聯想如此之豐,非但想到了泰興帝,甚至還想到了……想到了曾經有過三面之緣,但有緣無分的西平小郡主。

他昔年連中六元,被簡單粗暴的榜下抓婿。

沒有反抗余地。

甚至他還曾經奇怪向來不喜武夫粗莽的父親為何會同意,但不管如何,婚約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過,幸虧只有個口頭約定罷了,還沒來得及走六禮,就爆發了「假鹽」案。這婚約自然無疾而終。

然後,再過一年不到,原本在京也算「寄人籬下」的小郡主迎來了他那浴血歸來,戰功赫赫的嫡親哥哥霍珏,最後八抬大轎迎進了宮中,成了霍皇後。

聽著接二連三想起的呼喚聲,余幕僚和善笑笑,將沾著血的帕子入袖中,揉揉兩憂心忡忡的小臉,對著崔宇解釋了一句:「舊日疾病,勞大人擔憂了。」

瞧著擦拭完嘴角的血跡一臉淡定的余幕僚,崔宇神色有些尷尬,訕訕摸了摸鼻子,他剛才起身,就差兩手抄起抱著人去醫館了。

習慣性反應。吐血了,在他腦海里自當爭分奪秒送去醫館找大夫!但隨著賈璉賈蓉一疊聲的「請太醫」瞬間回過了神,默默回了手。

忘記了!這位幕僚,在賈家,相當於朝中輔政大臣的存在。

崔宇正想著,便見賈家的「幼主」賈赦似乎聽聞了消息惶急沖了過來,在他身後還跟著一人,嗯,傳說中賈家的死敵西平王。

崔宇敏感的發現,這小小的花廳瞬間彌漫著一股火蒺藜味。

賈赦關心過他家先生,得到只是「慣例吐血」的回復後,緩緩松口氣,然後似乎也後知後覺發現了屋內氛圍有些不對,眼眸掃掃端坐不動的余幕僚,又瞥眼站立如松的霍珏,感覺自己腦海里翻騰著無數不可說的八卦。

但氛圍這么僵硬的好像不好,賈赦小心翼翼繼續打量眼眾人,最後含笑看向崔宇。

「恩正兄第一次來家里做客……」

賈赦話一開口,崔宇就覺得這話頭似乎不久前才出現過,非常想不禮貌的直接打斷,但聽著人語氣有些虛弱,一副左右都是大神不敢惹,救救場的神色,心理默默長嘆一聲,硬著頭皮,打算等會見招拆招。

但給個警告眼神還是很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