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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妖 善爾 1267 字 2021-02-18

圍的風景都失了幾分顏色。

岑關半天沒動作,心里仿佛澆入了一掬清凌凌的水,恍然間生出些歲月人間的熨帖。

一只蝶在水面上盤旋,然後輕飄飄地落在了俞涯的臉上,俞涯的眉頭微微皺了皺,有些不舒服地伸手去蹭自己的臉頰,蝴蝶悠悠地飛走,俞涯也恍然從睡夢中醒來。

他看著周圍的漸暗的景色迷糊了一會兒,似乎是不明白自己閉眼的時候還是白天,怎么睜開眼夜色就已降了下來。

他猛然抬起頭來,在看到不遠處坐著的人影時,突然提起的那口氣才緩緩地散了出來。

看著手邊的衣袍,俞涯撇了撇嘴。他之前想從水里出來時,才發現自己忘了拿干凈衣袍,卻又賭著氣不願叫岑關,自個跟自個僵持了一會兒倒是又睡著了。

俞涯揉了揉眼睛,深覺沒有法力就是慘,連神頭都跟著乏起來,弱得他自個都嫌棄了。

岑關的衣袍多是普通衣物,無甚巧制式,給俞涯拿的這件是灰色的,除了干凈沒任何能讓他看得上眼的地方,俞涯嘀咕著,還是不甘不願地穿上了。

岑關聽到身後的動靜,停了打坐,站起身來:「再行一段路,看能不能趕到臨鎮去。」

俞涯這次深覺被折辱了面子,氣性比以往都大,強迫自己板著一張臉,下定主意,不能沒出息地主動跟那臭道士說話,聞言也只冷哼了一聲。

岑關頭也沒回,徑直往前走去,兩人都是夜中能視物的主,倒也不怕看不清路。

下了山,臨鎮雖是還未看到影子,周邊田野中已是散落著不少農戶人家,岑關卻看也不看,只一心往前趕路。

這一路上,岑關都有意地避開村落人家,走的多是生僻無人的荒郊野嶺,俞涯清楚緣由,岑關是提防著自己。

雖說他一直將人當作不值一提的食物,而吃人便是自己的天性,跟野獸捕食沒有任何區別,卻不知為何,覺得不舒服起來。

忍了半天,俞涯還是沒忍住,道:「周邊這么多人家,隨便找一個借宿不就得了?」

他心里有氣,一開口便帶了嘲諷的勁兒,岑關也不跟他一般見識,穩聲道:「你若能做到不打擾主人,自然未嘗不可。」

以往岑關也是這樣跟他說話,俞涯表面上生氣,實則不過玩鬧心性,根本就未嘗往心里去,現下卻是無論岑關說什么,他聽著都覺得像是含了刺,滿心的不舒坦。

「我能做什么?若是失了控制,不還有你岑關道長在么,到時殺了我不就得了,倒省得再麻煩你動用那鎖妖袋。」

他說完一甩袖子,徑直趕到岑關前面去,沖前方一點燈火而去。

周圍夜色靜謐,天上星子閃爍,遠處燈火晃盪,草叢中偶爾傳來蟲鳴,身後是細微的腳步聲,俞涯走著走著便慢了下來,感受到身後人同樣慢下的步伐,他心下說不出是什么感覺,只異樣而陌生,好像是希望能這樣多走一段路,又好像希望趕緊結束這折磨。

木門看起來破敗又陳舊,俞涯伸手就要推,被岑關抓住了手腕。

岑關將俞涯扯到身後,敲了兩下門扉,院內傳來幾聲狗吠,然後是一個女孩清亮的聲音:「誰呀?」

木門應聲而開,一個小丫頭探出頭來,一雙大眼睛好奇地看著岑關。

岑關溫聲道:「在下與朋友在路上耽擱了些行程,趕不到臨鎮了,不知可否在此借宿一晚?」

俞涯隨性慣了,總覺得天大地大哪都是他自己的地兒,從來不把人當人,看見岑關沖那小姑娘溫和有禮的模樣就覺得煩,索性不管這二人,低頭跟隨著小姑娘出來的大黃狗對視。

黃狗嗚咽一聲,這就扯著小姑娘的衣角要往院里撤,看起來嚇得不輕。

「阿黃乖。」

小姑娘拍了拍黃狗的頭,又有些為難地沖岑關道:「我得去問問我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