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得自己貼錢。」
「小問題,他們有的是錢。」陳燕西手中轉著筆,咧嘴一笑,「我交朋友,不在乎別人有沒有錢。反正都比我有錢。」
金何坤:「......」
這話聽起來,居然特別誠懇。
陳燕西轉頭,目光越過窗戶,移到不遠處的波濤大海上。他發愣片刻,思緒不知神游何方。
「但砸錢又怎樣,有些東西,遠不是金錢能衡量的。」
這世上規矩太多,體制內尤甚。為一科研項目,學術機構或政府的科學家們走著流程,耗著時間,填報申請表、焦慮經。而其入卻往往不能與投入相匹配。
社會不公平,誰都知道。有人拿著天價片酬,干盡辣眼之事。有人昧良心買賣,盜取不義之財。學術領域追逐名利之人,多如過江之鯽。
誰還敢「認真」,誰還敢「有意義」。
但這些獨立研究者,自掏腰包,自主開發軟件,甚至乘著自己制造的潛水艇,下潛海底。用手機追蹤鯊魚,用過濾篩、木棍、幾台相機組裝「不思議」設備,以求破解海豚傳遞的信息。
「唐濃是發小,他倆比我高一屆。」陳燕西說,「家庭關系好,常年廝混。長大後工作領域有交叉,他每年搞研究,我基本會去。」
金何坤思量會兒,竟不知自己該說什么。半響,都市浸淫已久的坤爺,憋出一句:「請問貴朋友,這他媽合法嗎?」
陳燕西宛如看傻逼......
「不合法,坤爺。他們做的事兒即危險,且大多時候根本不合法。」
「怎么,您是准備報警,還是上交國家。」
金何坤一介良民,腦子軸得真沒法兒運轉。「良民」守則里,沒注冊的非法營業算黑商,沒簽合同的勞動力算黑工,沒經國家批准的非法研究,就是「瞎搞」。
他眼下還挺擔心的:「那你算不算從犯,真被抓了......判幾年?」
「您這......考慮得還挺遠哈。」
陳燕西震驚,不料金何坤骨子里是個正兒八經的好公民。
「那我先替幾位可能會唱鐵窗淚的獄友們,給您拜個早年吧。」
金何坤咀嚼出幾絲揶揄,氣呼呼地一扔椅子,跑下樓給陳燕西買芒果沙冰。
這王八羔子工作時,就愛喝點甜。
及至入夜,陳燕西才放下手頭工作。與金何坤出門吃晚飯,溜達半小時再回來。
意料之外,他倆的情人生活還挺和諧。要不是身處異地,陳燕西差不離有「生活感」。老夫老夫之間,日子且慢又悠長。
甜蜜得很。
金何坤在追問深層帶時,陳燕西拖長了聲音:「深海八百米啊」
他又停住,手臂攀著金何坤肩膀。他拐進一條隱秘小巷里,將金何坤拉近。兩人滾燙的氣息交織,陳老師捏著坤爺下巴,眼里盡是撩人之色。
「吻我,我就告訴你。」
這你媽,敢情還記仇。
金何坤就吻下去,在異域他鄉巷弄里,雖沒打算宣淫,但親得陳燕西喘聲連連。細碎的講解從唇縫間溢出,十分情|色。
「深層帶,又、又稱午夜帶......那里沒有陽光,生活著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海洋生物。嗯......是地球上......」
金何坤被這時高時低的嚶嚀聲叫得快瘋了,他退開一點,冷聲道:「你他媽別說了。」
再俯首時,吻勢凶猛,唇齒糾纏,帶著絲絲血腥味。
陳燕西得逞,彎著眼睛壞笑。他迎上去,扣住金何坤的後頸,舔了舔對方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