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身處六月的亭可馬里,唐博士依然襯衣西褲與領帶,皮鞋錚亮。這行頭改明兒就可以出席聯合國會議,都不帶包裝形象的。
「心靜自然涼,」唐濃見他還有心思打趣,估計也沒什么毛病,「你們先跟我來,安排住宿。」
此前金陳二人心理預設相當充足,任何艱苦均能克服。而瞧見住所時,他倆仍避不可避地愣半天。
唐濃嘴里說著目前情況,帶人走進一個簡易帳篷內。形似古代的行軍帳篷,里面兩張單人床,一個吊扇,一張書桌。
地面簡單處理過,與水泥地相去甚遠,倒是比坑窪的原始狀態好得多。
「這里有蚊帳,你們需要就搭一下。不過范宇親身實驗,沒用。花露水和蚊香帶了吧,接下來十幾天,那就是你們的保命符。」
唐濃取下眼鏡,掏出紙巾擦一擦。他完全露出雙眼時,溫和褪去,有些凌厲。不知想到什么,又笑得有點蔫兒壞。
「至少在這里,花露水比傅雲星可靠多了。」
遠在國內c市的傅大師,正挖空心思撲在命案上。他鼻尖微癢,有點想打噴嚏,沒打出來。傅雲星瞅一眼窗外深夜如水,納悶是誰在罵他。
陳燕西顛沛流離慣了,既來之則安之。他將行李箱放在書桌邊,問:「那這邊情況如何,什么時候出海。」
「明天,今天我們調試設備。」唐濃說,「宇哥正忙,明天你們再照面吧。現在人員算是全聚齊。」
「金何坤,你要不要與攝制組的成員打個招呼。」
坤爺突然被點名,整理床鋪的手一頓,「不了吧,明天拾拾再去見人。」
唐濃提起嘴角,略有揶揄地推推眼鏡,「你怕不是對我們有什么誤解?」
「來這里的人可不是什么研究學者、體制內科學家。阿燕、宇哥、我以及外面那些人我們不是『流氓』就是『土匪』。」
金何坤:「......」
果然逼王的朋友都是逼王,這流氓土匪要有唐濃一半氣質,星探在街上追人,怕是能練出馬拉松成績。
送走唐濃,金陳二人相顧無言片刻,接著一低頭,認命地整理住處。
單人床太小,金何坤自作主張將兩人床鋪拼合。陳燕西已被萬惡的蚊子叮幾個包,只好滿腦門官司搭蚊帳。
拾完畢,他們滿身大汗地坐在床沿抽煙。陳燕西實在受不了,拿上毛巾去洗澡。金何坤累得不想說話,瞧著陳老師掀簾出去。
這邊條件簡陋,雖不愁淡水問題,但淋浴鐵定沒有。
金何坤以前從未遭過這罪,叼著煙思索半晌,真想不出陳燕西能去哪里洗。他拿上老師放在床頭的換洗背心,撩了簾子出門。
不遠處的露天辦公地已開始工,范宇將電腦與錯綜復雜的電線搬進集裝箱內。唐濃靠著車門等他,這時已人煙散盡。
簡易帳篷內亮起燈,似一簇簇螢火蟲,綴在荒郊中。唐濃對范宇招手,兩人靠著車門吻了一陣。
金何坤離得遠,猶能感受激情肆意。范宇壓著唐濃不老實,扯出唐博士扎得一絲不苟的襯衣,准備往里摸索。
唐濃偏頭阻止他,拖著范宇回帳篷。金何坤差點看一場活春|宮,摸著下巴壞笑。這唐濃也不是不怕熱嘛,至少在那回事上,估計還挺火辣的。
坤爺吸口氣,防止亂想「傷身」。隱隱聽見水聲嘩啦,就轉頭往帳篷後邊去。
他們住的這邊較偏僻,帳篷再往後,是灌木叢林。離海岸近,浪濤聲格外清晰。天上群星密布,但沒見著銀河,是位置不對。
再走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