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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身麻木,動彈不得。好一會兒,才能平穩下氣息來。背上那只手也漸漸放下,季淮卻猛地回身握住。

陶桃的手腕是溫熱的,細膩的,帶著一絲桃花淡淡的香。

「四皇子,是我。」

季淮松了一口氣,因疲憊而懨懨道,「你進來做什么。」

陶桃的目光就沒離開過季淮握著他的手,他的耳後剎那間變得殷紅,在黑夜里誰也發現不了。屋里沒有點燈,唯有窗外的月光灑落幾許。

「我聽到四皇子咳嗽。」他的喉嚨發干,手腕被捏的生疼,但心里卻是緊張的。整個心撲通撲通地跳,像要竄到嗓子眼。季淮的掌心微濕,寬大且厚實,但他很快就松了勁兒。

「我沒事,你出去吧。」

「四皇子要喝水嗎?」陶桃還惦念著他咳嗽的事。

「讓你出去你聽不懂嗎?」季淮的語氣並不大好。

陶桃瞬間從方才的面紅心跳回歸到了現實,他急急點頭,轉而又想到季淮看不到,連忙出聲:「聽懂了。」

可步子還未踏出一步,季淮喊住他:「你……睡在院子里?」

他一咳嗽,陶桃就進來了,說明他就睡在外頭。可季淮的院落里除了一張石桌就再無其他,難不成他睡在地上?初春夜里寒氣逼人,就連季淮都要蓋個棉被。他方才握過陶桃的手腕,纖細如骨,脈間也不像是習武之人。

季淮的腦中隱隱幻想出一個單薄少年的模樣,看不清臉。

陶桃以為季淮是介意他睡在院落里,為難著開口:「也不算……」

「……」

「我睡樹上。」陶桃不自覺的後退一步,「夜里四皇子若是不舒服,只管喊我。」

「樹上?」季淮有些懵,「桃樹?」

在季淮腦子里,桃樹不如別的書那么高大,若是個孩童還好。陶桃一個少年,除非輕的像桿子,不然怎么睡在樹上。季淮心想,莫不是在唬他。想到此,季淮不心里塞澀,他對這個少年或許過於苛刻。

而他不曉得,陶桃本就是桃花仙,睡在桃樹上再舒服不過。

兩人就此沉默下來,陶桃趁機倒了一杯熱水給季淮,揪著他的衣袖,將水杯輕輕遞過去。他不敢直接觸到季淮,即便季淮現在只是個凡人,但在陶桃心里,他始終是不可觸碰的。

「我還有一塊玉佩,你明日去典當了它,去買張床。」

陶桃是知道季淮的玉佩的,他有兩塊,典當了其中一塊,留下這塊他時常拿在手里搓`揉,很是惦念的樣子。

「不用,我會賺錢。」陶桃從腰間解下一個荷包,往季淮手里一放,自個兒的手有分寸的沒有碰到季淮的手,語氣歡快道,「後山好多草葯,我往後能采葯賣錢。四皇子有什么想吃的,想要的,都和我說就好。」

可這番話卻像是踩到了季淮的心底,針扎似得。

他皺起俊逸的眉目,別過腦袋,將荷包丟還給他,生硬著說:「我不用你養。」

陶桃沒想到自己說錯了話,頓時語塞,不知所措地捏緊衣擺。也後知後覺地明白,季淮即便落魄,也還留著皇子的尊嚴。被自己的父皇丟棄在這山野間等死已是丟臉至極,偏偏他又是被親兄弟害瞎了雙眼,現下連度日都要靠一個仆人來養。

他此後半生,定然足足像個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