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苦笑了下,如今也是連名字都用不了。往後的漫長歲月,應要怎么過他還真不知道。
以為他是被小仙譏笑了才如此,鈴蘭邊安慰他邊領著他往前走:「這些小仙都是狗眼看人低,用不著理會。」她也就這兒叨念幾句,過個癮。
半晌也不見陶桃回聲,她好奇問:「小桃花,你凡世的恩人如何了?」
「他過世了。」
「那我這兒有一句話要提點你,既回了天上,凡世的事情就斷一斷,不要再想了。他們有他們的路道,我們有我們的,強求不來。」
任何誰都在勸他這句,明明白白的讓他曉得,自己與仙君的路道是不同的。
其實鈴蘭還想告訴他陵澤上仙的事兒,但就在陶桃回天的前一日,她被陵澤上仙喊去叮囑了此事。
鈴蘭是個小仙,也想著自保。
她有口不能言,總覺得對不住陶桃。見他苦悶,便拍拍陶桃的背脊:「神點,仙君院落里可沒有你這樣蔫蔫的。以後要是有難處,我能幫則幫你。」
說起仙君,陶桃眼眸顫動了下,想問什么,卻見鈴蘭用力扯了他一把。
兩人一同跪在了地上。
鈴蘭率先開口:「仙君。」
陶桃聽的一聲熟悉的聲調:「嗯。」這聲音曾在他耳邊陪伴十年,在夜里一次一次吻著他的耳畔。
他的心平靜了五年,此時突然熾熱,如芒在背。便是連指尖都充足了血,頻頻發麻。心快跳到嗓子口,他慌張地囫圇吞咽,想將這蠢蠢欲動的心思統統咽下去。
他念著的人,他的淮大哥。
五年未見,他是季淮,也不是季淮。他已時脫離世俗的雲淵仙君,是陶桃無法仰頭直視的仙君。陶桃伏跪著,聽著鈴蘭向雲淵匯報他成仙之事,周身冰涼。原以為仙君會多停留片刻,卻不想雲淵根本無心聽此,粗粗應付便離開了。
他院中的小仙如此之多,除了近身照顧他的幾名小仙,雲淵從來不會記得他們的名字。
至始至終,陶桃都將額面貼著地,不敢抬頭。
他念著他,滿目思念都快溢出眼眶,若是被仙君見了,豈不是要疑心。擾亂苦劫是大罪,會被趕去天獄司受罰。陶桃不想離開雲淵,唯有老實些。
鈴蘭抹去額角的細汗,慶幸道:「還好仙君性子淡,未多問你幾句。」
陶桃澀澀地扯了扯嘴角,沒有作答。
殊不知此時的雲淵跨著疾步,去了占天殿。
夜北星君正在吃葡萄,手里頭端著幾個命盤看戲。見著雲淵來了,他起那些個命盤,甩了一把衣袖上前恭賀:「此次只花了四日就平定了破魔獸之事,聽說天帝有意要提你登位上仙。」
雖說因為雲淵丟失折雲扇一事,仍有人心存不滿。但破魔獸是大禍,雲淵立的功勞也是大家有目共睹。他剛回天界就被召去南海應戰,也不知心里念著什么,花了僅僅四日便降服了破魔獸。只不過,雲淵也因此受傷昏迷了一天一夜。
迷迷糊糊的,他總在夢里望見陶桃。依舊背著個草葯竹簍,在山間喚他。
雲淵打開了天池鏡像。
身後的夜北跟著道:「聽說你這一戰後,華峰的思盈女君對你頗有心意,光是送葯就親自送了兩回。雲淵,你可真是福氣不淺,思盈女君乃是三界出了名的美人……」
可惜兩回都被雲淵給拒了,人家也不死心,還是一個勁地來探望。天帝知道了,也有意想撮合。
夜北喋喋不休地說,雲淵卻徑直越過了他,目光婉留在天池中的景象。
「夜北,你幫我找一個人。」雲淵的喉嚨沙啞,異常疲憊。
「什么人?」
「一個凡人,他叫陶桃。」
「就知道來麻煩我。」夜北說是這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