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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桃悄悄蜷起身子,折腿將自己抱成了一團,以一個自我保護的姿勢強迫自己進入了夢鄉。

夢里頭,季淮從後擁著他,教他一筆一劃的寫字。筆墨濃稠,遇紙則融,化為千字萬語。

他喊:「淮大哥。」

季淮就在他耳骨邊咬道:「專心些。」

一字值千金,理應認真的學。陶桃偏過腦袋,眉角親昵地貼著季淮的臉龐。宣紙墨跡留香,季淮的唇是桑葚的甜滋味。五月的天,在日光下昏沉如醉的吻。他松了握筆的手,拽著季淮的手指往嘴里咬,不敢用力,輕輕舔舐。

「陶桃,你不專心。」

「那你罰我。」

陶桃舔著季淮的指腹,像是上頭有蜜糖,百般留戀。

耳鬢廝磨,季淮笑的寵溺,只道:「舍不得,舍不得。」

就好像那一日花湖庭後的離別,季淮偎在他懷里,嘴里念念不忘:「舍不得,舍不得……」

猛然間,陶桃驚醒,滿面淚痕。黑夜里的沉寂擠壓著他的腦袋,掰不開,刺辣辣的撕裂。

他的心似是疼壞了,大口的喘氣。這動靜驚醒了身側的小仙,不耐地推了他一把,示意他大半夜的別吵鬧。推的力道也不大,陶桃也不知怎么地就心驚膽戰地滾下了床,摔的掌心生疼。

「你沒事吧?」小仙見他摔下去,沒起身,隨口問了句。

「沒事。」陶桃起身,鞋都未穿就跑了出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只知道他來回最念的地方,是人界那一片山間院落,桃花正開時的相逢之地。

陶桃無數次地告訴自己,淮大哥已經不在了,雲淵仙君不是淮大哥。

若早知道十年如此短暫,他應對他的淮大哥再好一些,用力地更喜歡一些。

陶桃就這么一步兩步地走著,迎著冷風,寂落的心才好受些。最後,他走累了,就抱膝蹲了下來,目光哀傷,甚至都沒注意到已經站在他身前的陵澤上仙。

「你受傷了。」

陶桃仰頭,銀發及地的陵澤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

「上仙。」陶桃沒忘行禮,他的掌心是方才摔下地時磨破的,酸疼苦楚比不上心間的。

「手給我。」他攤開自己的掌心,等陶桃將手放上來。

他的語調不如鈴蘭描述的那般冷酷絕情,在寒夜里頭更似一盞溫茶,聽的人心生暖意。徒生幾分親切,仿佛他們似曾相識。陶桃不敢違抗,彷徨著將手交到他手里,也不敢起身,飽著滿腹疑惑。陵澤默默握住他的手,用術法治愈了他的傷口。

「夜深了,早些回去歇息罷。」話音未落,他已轉身消失在無盡的夜色中。陶桃晃神,若把這奇遇當做一段夢也不為過。

而待陶桃睜開眼睛,屋頂還是懸著木梁的屋頂,身側是依然睡如死豬的小仙。

外頭晨光灑落,拂亮了狹小的屋子。

他聽到雀兒的吟聲,匆匆起身隨意梳洗,一路跑去了伙房做桃花酥。天上的仙是不會有飢腹感的,所以各殿都不備有伙房,要是自個兒院落里的主人想吃點什么,大家便會來此准備。

他剛到此,就見伙房里其他殿的小仙都朝他竊竊私語。陶桃為難地站在門口,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都說什么呢?」蓬萊殿的茗荷小仙揣著一只食籃,威風地走進來。

她是照顧雲淵仙君的近身小仙,在眾小仙中算是有幾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