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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腳的夜北,隨後低頭看懷里的陶桃。

只見陶桃也睜眼望著他。

那是如何一雙哀傷煢煢的眼眸,充滿著生怯與不安。陶桃只想起了自己是妖界太子蒼瑾,其余全然不記得。他焦急地想辯解,他若是妖,也是個好妖。他自有記憶起就在天界了,從未作惡過。

他慌慌張張地開口,急到手舞足蹈地比劃,他多怕雲淵會就此不喜歡他了。就在他啞語著焦心時,從上頭落下一個吻來,蜻蜓點水般啄了他一口。

雲淵揚起笑,三月初陽也不過如此耀眼,照的陶桃都要流淚了。

「不管你是誰,我都愛你。」

愛。

他是第一次從雲淵口中聽到『愛』這個字眼,也是第一次知道這個字會這么暖。要是擺在春日里頭,他必然化為桃枝,開出幾朵盪漾的桃花來,迎風搖曳。只開口一次,就足以他記得一輩子,便連輪回都想帶著一起去。

陶桃垂下眼簾,睫毛微動,小心鄭重地用指尖在雲淵胸前也緩緩寫了一個『愛』字。

我也愛你的呀。

「寫的真好。」雲淵誇道,眼角彎迷,在陶桃眼里帶了繾綣喃語,「外頭吵,你聽話,在我懷里睡一會。」

等醒了,我們就在蓬萊殿了。換身干凈的衣裳,躲在殿堂里頭,暗了天光耳鬢廝磨,咬舌纏綿。就同這三年里一樣,我們藏的好,除了殿內的人誰也不曉得。我藏你一輩子,我也跟著你躲起來。

就躲在那囹圄方守的天地里。

夜北就此折了一雙腿,天帝是真動怒了。幸而沒斷筋骨,得了個禁閉令修養,沒個小半年,這腿怕是走不了。

雲淵滿心愧疚,夜北卻男子漢般忍著痛笑道:「雲淵,你欠我一道,日後要還我。」末了,他攏近雲淵耳側,蚊吶著說,「你在蓬萊殿的屏障我偷加了一道,你放心去天御殿請罪。不管如何,先留他一條命再說別的。」

得友如此,雲淵何德何能。他握緊了夜北的手,唇齒微動,喉間沉沉墊著滿腹羞愧:「連累你了,我……」

夜北拍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早做決斷。

雲淵剛登位上仙,滿身傷痕,血都還未流清,便去天御殿生跪在地上。他紋絲不動地看著天帝,一點也不驚慌,雲淵緩緩磕了一頭。

霎時,天御殿大門閉合,天帝下了屏障,外頭窺不到里頭的景象。

隨即一道冷笑,寒到雲淵背脊發涼,口中唾液像浸過冰水。他聞聲抬頭,看到天帝面無表情地盯著自己的臉,陰鷙閃過他的眼底。有那一瞬間,雲淵捕捉到了天帝的殺意。

所有的籌碼都在頃刻間廢棄,如舊鐵落湖底。

「你也要走玉衡的舊路。」天帝懨懨的,一改往常的平和,也喊他兒時的小名,「淵兒,你不僅長得像玉衡,性子也像極了他,總不如我意。」他似有百種情,千種怨,到頭來,抵不過玉衡二字。看著玉衡的兒子,他有時在想,若他當年早一步了解了那個小仙,雲淵是否也就不復存在。

只是,玉衡還是會替他擋那一擊的,他便是那樣的傻子。

將寶貴的修為贈人,將珍惜的性命救人。

痴痴的犯傻,待誰而言都方成遺憾。

「你回頭,我不與你計較這些。」天帝想到此,軟下語氣,走近捏起雲淵的下巴,深深道,「你和夜北都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器重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