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摻雜著玻璃的蜜糖。每一片刻歡愉的背後,都是充滿疼痛的顫抖。

林辭卿的哮喘很快就再次復發了。

連日來的奔波勞累,太子亡故的打擊,以及秦寄近乎殘虐的性`事,林辭卿還未康復完全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

但他甚至不肯在軍營里養好身體再走。

只在睜開眼的下一刻,就掙扎著從軟塌上起來,哆嗦著將揉皺的不成樣子的白衣重新穿好,步履踉蹌地往軍帳外走去。

他脖子上還留著青青紫紫的咬痕,如墨的長發凌亂的披散著,手腕上是一圈圈泛紅的麻繩印子,還有些地方磨破了皮。

瞧上去滿身狼狽,沒有半分往日「謀士無雙」的模樣。

秦寄靠在榻上,衣衫半系,露出一小半胸膛,全程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直到林辭卿走到門口,全身逆光而立,他才終於開口,叫住了他。

「阿卿。」

秦寄喉結微微滾動,神色不知為何看上去突然有些疲憊與蒼老。

「……你來找我,我很高興。」他極輕微地動了動唇,低聲道,「原來……你是擔心我的。」

林辭卿手指稍稍緊,眼睛輕輕闔了起來,卻沒有回頭。

「秦寄……」

他怔怔開口,聲線嘶啞,日光驟然刺到眼睛,有種想要流淚的沖動。

林辭卿突然感到種無力感,仿佛他與秦寄之間再沒有一句話可說,又還有千萬句話還沒有說清楚。

可無論是哪一種,也都在開口前的一瞬間,失去了全部意義。

林辭卿想,他沒有再和秦寄共處下去的意義了。

再繼續下去,只會不斷消磨掉過往的十年里他對秦寄所曾經存過的全部幻想。

在秦寄心中,他不再是從前的那個林辭卿;在林辭卿心中,秦寄也不再是從前的那個秦寄。

那么就這樣吧。

等秦寄帶著大軍歸城的那一日,天褚的百姓平安了,他就從城樓上跳下去。

那里是整個王城的最高處,可以最後再看一眼他曾經用盡心血守護過的城池與百姓。

他這一生,不忠不義不信不悌,從前想要匡扶天下,卻最終一事無成。

既沒有做到夫子說的為往聖繼絕學,也沒有做到為萬世開太平。

生性懦弱,繼續活著也不過害人害己。

坐上顛簸的回程馬車上時,林辭卿怔怔望著自己手心想,該做的他都做了。

……秦寄也好,百姓也好,世事如何,他都已經無能為力。

只是林辭卿不知道的是,與此同時,秦寄想的同樣如此。

在他還沒有醒來的時候,秦寄在林辭卿的鞋子里墊了許多布料。

千里跋涉,萬水奔波,即便有馬車,林辭卿的靴底也磨損了許多。

秦寄看見了,怕他會腳疼,軍營里又一時半會找不到上好的軟緞子,便把自己最好的一件里衣剪了,小小心翼翼墊在靴底。

他那個時候就在想,也許林辭卿愛過他,也恨過他,但正因為如此,待他死後,他也將永遠記得他。

一想到此,秦寄心中就感到莫大的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