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隔壁有撞擊的聲響。
肉體撞上大理石隔板的沉悶的聲響,以及一聲不受控制地悶哼。
隔壁有人。
「別管。」陳亦心聽到了,但不為所動,他已經握住邵安下面,正要俯身含住,他聽到隔壁一聲呵斥。
「叫啊!」
陳亦心想這個人是真的缺德,雖說現在不會有人來洗手間,但是這玩得只是個情趣,這樣一個地方逼著身下的人叫出聲,渣男。
陳亦心被隔壁弄得沒了心情,坐在馬桶蓋上等他們完事。邵安慢吞吞地整理好,然後也跟著聽牆角。
本來是圖個樂,那個上面的像說單口相聲一般自顧自地辱罵,程度遠超dirtytalk,陳亦心聽不下去要離開,朝邵安比了個嘴型,說隔壁的人沒品。
但沒品歸沒品,總不能道貌岸然去打擾,壞了人家好事。陳亦心也只想換個洗手間。
走到門口遇到單純想來解手的周逸一,陳亦心又一本正經逗他,里面有大人辦事,不要進去。
就在這時,只聽見隔間里一聲嗤之以鼻的輕笑
「他那么幫你說話,是不是給自己留條後路,怕有一天變成你這樣的玩物,打了自己的臉。」
陳亦心聽了眼睛一眯,挽過邵安的胳膊,還是打算走。周逸一有點躊躇,但也聽陳亦心的話,不打算進去。
如果沒有那聲慘叫,他們也早已離開。
如果那聲慘叫沒那么凄冽,在被堵住嘴後依舊絕望地泄出來,周逸一也不會去敲門。
如果那個施暴者沒有被激怒後說「你怎么就不能和那個陳亦心比」,邵安也不會瞬間暴戾到踹門。
而門後那個陳亦心並不認識的人也沒想到門後的會是邵安,意識到那些話也可能被聽到後嚇得一下子就軟了,哆嗦著說不出話,徒勞地擋住倒在腳邊渾身痙攣,下體泥濘不堪混著白濁和血的人。
是周逸一把外衣脫下來裹住祝蕭,將人整個抱起,卻又不知道該去哪里。
「去樓上客房。」邵安將房卡給陳亦心,「讓林臻打電話給邵驄思,他會有辦法。」
然後他睥睨地看著隔間里的那個人:「這里交給我。」
醫院的車來的很快,二十分鍾後周逸一把祝蕭抱到酒店後門,將人放上擔架後目送救護車離開。
酒店內的慈善晚會還在有條不紊地進行,體面而優雅,沒有其他人會知道這個插曲。
周逸一還算冷靜,但陳亦心能看出他被嚇到了,揉揉少年的肩膀說了句「人各有命」。
周逸一的沉默讓陳亦心塗生某種責任感,他比周逸一幾乎大一輪,很適合長輩或是人生導師的身份,正盤算要怎么給周逸一灌雞湯,人心美好人性本善之類的,周逸一開了口。
「他和你真的很像。」
他們已經回到了房間,是間套房,陳亦心給周逸一倒了杯水,然後坐到他對面。
「我是說臉,他真的挺像你的。雖然給人的感覺並不一樣,但光看臉,像的。」周逸一揉著手心,好像那里還有祝蕭的溫度,耳邊有語音在循環播放你怎么就不能和那個陳亦心比。
你好歹還有點演技,他有什么?還不都是玩物。
周逸一鼓著腮幫子,將那杯水咕嚕咕嚕一口氣全喝完,杯子往桌上一拍,那氣魄好像喝的是酒不是水。
「學長你跟我走吧!」
「走?」
「對!回巴黎。」
「léon,家才用『回』。有留戀的地方才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