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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東西記下了,正要出門,戴安娜那邊的保鏢已經捧著煲好的湯和流質食物來到了病房。

「吃吧,別浪。」戴安娜放下手機,對喬治「溫柔」地笑了笑,「作為病人,要乖乖的遵從醫囑,不要給別人添麻煩。」

「……」喬治對自己曾經粉過戴安娜感到絕望,偶像的破滅總是來得猝不及防,時照這小子到底得了哪門子的好運氣,連戴安娜都要幫他!

「我的手不能動,你喂我。」喬治提出了新的要求,他特意強調道,「我不要其他人喂,不然我什么都不吃!」

若不是顧及這家伙是個病患,戴安娜早叫人把喬治拎出去了,連她家安格斯都沒享受到的待遇,這個臭小子竟敢讓時照喂食??

時照對喬治的使喚並不在意,他坐在了床邊,打開保溫盒,拿起勺子,細心的舀起湯吹了吹,等到溫度適宜了才小心地遞到喬治的嘴邊。

喬治一看到時照認真關懷的神色,那些原本打算埋怨的話語被他悄悄咽回了肚子,他靠在病床上,一邊享用著時照的投喂,一邊愜意地眯起了眼睛,那股自得的勁兒誰都看得出來。

趁著喬治心情舒緩,時照向旁邊的醫生打聽了下艾蒙德的情況。

「艾蒙德先生脫離了危險期,此時仍在昏睡。」

「他的身上有多處被人毆打和劃傷的痕跡,小腿骨折,因十多天沒有進食,身體比較虛弱,不過好在送治及時,相信過不了多久就能清醒過來。」

眼看時照滿面憂色,戴安娜安慰道:「艾蒙德那里有亞伯在照看,你不用擔心。」

喬治說出的話就有點火上澆油了,「他能活著就挺不容易,我不知道他被關了多久,我進去的時候他就躺在地上,不吭聲不睜眼,要不是偶爾會動那么一下,我還以為那是具死屍。」

時照這下坐不住了,對喬治說了聲抱歉,急急忙忙向門外走去。

戴安娜趕緊跟了上去,回過頭對喬治道:「臭小子,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喬治撇了下嘴,他說真話都不行?他承認他是故意說出來刺激時照,好讓時照知道他和那個被賽格抓來的人都遭受了什么樣的待遇,但在久久不見時照回來後,他又後悔了起來。說好了照顧他!這么一跑算怎么回事!

時照來到了艾蒙德的病房,和喬治不同,病床上的艾蒙德面無血色、緊閉雙眼的模樣,讓時照回想起了艾蒙德在地下室的情形,「我還以為那是具死屍」,喬治的話回盪在時照的腦中,是啊,沒有呼吸的話,那就真是具屍體了。時照難以想象艾蒙德在那個陰暗的地下室里是如何撐下去的,十多天……他為什么沒有早點察覺出不對,沒有對艾蒙德的失蹤懷疑過。

艾蒙德的身上布滿了被人暴力毆打的青紫傷痕,手臂包扎了綳帶,腿上打上了石膏,在清醒前,不能進食的艾蒙德只能依靠輸液來維持營養。那副硬挺的身板明顯消瘦了許多,時照看著竟有些不敢上前。

管家亞伯對前來看望艾蒙德的時照和戴安娜點頭示意,小聲道:「他沒事的。」

時照壓下心底的那絲軟弱,走到了艾蒙德的身邊,剛在艾蒙德的旁邊站定,床上的人突然睜開了眼睛。

時照沉重的心臟猛地一跳,呆愣的和床上的艾蒙德對視著。

艾蒙德那雙碧綠色的眼眸牢牢地定在了時照的身上,他的目光極有穿透力,像是燃燒著一團火焰,襯著那張慘白俊美的臉,有種攝人的魄力。

而這種魄力很快轉化成了一種柔軟的、充滿溫情的目光,艾蒙德笑了,他在對著時照微笑,張開嘴,艱難地說道:「原來……我聽到……你的腳步聲……不是在做夢啊。」

艾蒙德干渴的喉嚨里冒出了嘶啞的聲音,這聲音如同指甲在磨砂紙板上滑過那樣,刺得人耳膜生痛。

時照卻聽得一下子紅了眼眶,心中翻騰著各種復雜難辨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