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夕照谷的山洪那般夾雜著泥沙。但水勢浩大,此刻正從高聳入雲的山頭傾瀉而下,恐怕不出一會社城就要從尚土之都變成一片汪洋了。
懸明還未來得及回頭和凌雲交流情況,就忽然感到一只手拍到他肩膀上。
「地脈水。」凌雲急促的聲音從身側響起,「去找城主,幫他們引水分流。」
「什么?」懸明沒太明白,而再一回頭,發現身邊的人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伏在他腰間藍色的小蝴蝶。
懸明皺眉,從腰間掏出了火雲玉佩。就見那小蝴蝶圍著玉佩飛了兩圈,最後落在他的肩膀上,似是一片衣裳綉花。
這樣啊。
懸明甚是無奈的嘆息一聲,決定先辦凌雲交代給他的事。
只是這城主,要怎么找呢?
懸明四下巡視了一圈,社城整個城的居民都在急急忙忙的攀上牆壁,急促卻不混亂,秩序井然。
仔細看來,這些人似乎都在往東、西、南三個方向的城牆上攀爬。唯獨北面的城牆上沒什么人,盡是些兵將,零零散散還有些修士。城門正上方則有位人物,身著華貴,卻毅然立於暴雨之中。
北側城牆之上,那是距離生事點最近的地方。這就算不是城主,大約也是個不凡之人。
懸明如實想著,正欲向北行走,卻忽然被一老媼揪住了衣帶。
「小伙子,你是來省親的?」這老媼兩鬢斑白,傴僂著腰,眼神卻很是清明,「看著不像本地人。」
「我是東南鹽城人。娘子思鄉,便陪他回來。」懸明看著這老媼,琢磨著回話,「方才形勢混亂,一時走散了。聽娘子說家住城北,便想往那邊尋。」
老媼聽了點點頭,面色緩和了許多,「知道你心里著急,可全城人都在這牆上避難,不宜亂走。且聽官爺的吧。等水退了,再去尋親不遲。」
「您說的是。」懸明欠身回答。「大娘,這是怎么了?」
「不知道。」那老媼搖搖頭。
「哎,徐娘還沒聽說?」這頭說著話,旁邊幾個中年男女卻插上了嘴,「聽說那雲山上有人修煉御水的妖術,這是被雷劈,遭天譴了!」
「是啊,聽說是叫什么雲門的邪門歪道?」
「早晚讓咱們巒清觀給端嘍!」
「休得胡言!」被稱作徐娘的老媼忽的一喊,周圍幾個嚼舌根的男女就都不言語了。
「我尚土之都素來推崇足履實地,幾個孩子心下焦慮,難多話,見笑了。」徐娘喝止了那幾人,回頭又對懸明解釋道。
這幾人的風言風語懸明倒沒怎么介意,畢竟不是自己該操心的事。但有一個細節卻難讓他有些疑慮。
人族鮮少有人能御水,凡是御水修士無不被各方勢力奉為上賓。這一點從那花語樓舞姬就能看出一二。而這社城,何故把御水術稱作妖術呢?
總不是有人在挑唆事端吧?
而這老媼,似乎也不簡單。
「大娘,小生來自水畔鹽城,略通些…妖術。」懸明說著,肩上的小蝴蝶也適時的扇了扇翅膀,「今日恰逢天災,可否讓小生略盡綿力?」
那徐娘聽聞,卻也面不改色。盯著懸明看了許久,忽然附身虔誠施下一禮。
「那便請您,救我社城子民與水火之中。」徐娘恭敬說道。
懸明見狀,也不多言,「社城城主何在?」
徐娘指向北城牆「小兒在城北調度巒清觀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