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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高亢焦急的嗓門在謝耳邊炸開。

謝聽而不聞。

少年見謝不為所動,罵了一句膽小鬼,便自己踉踉蹌蹌的便朝門外跑去。

一個道士,如此專注的摩挲一串佛珠,豈不是怪異。

佛珠用的只是最普通不過的黃檀木,就連雕刻打磨的手法,也是最普通不過的工匠都能做到的。如果說這串佛珠有什么特殊的話,大概就是佛珠的數目不對。

大凡念珠不是十九顆,便是一百零九顆。十九顆念珠,一顆主珠略大,代表佛,十八顆小念珠意味著十八不共法,又意味著十八界,內六根界,外六塵界,加上六識界。

而這串佛珠,並沒有主珠。

十八顆小佛珠經年摩挲,溫潤光滑,若不是謝專心致志,一遍又一遍的摸索,當真是看不出某一顆佛珠上面,歪歪扭扭的刻著平安兩個字。

那字印刻得並不深,看得出來念珠的主人平常摩挲的時候定然是小心避開了刻字的位置,才能讓這淺淺的刻印保存下來。

謝摸到那猶如剛啟蒙的幼童筆跡,腦中出現些許破碎的畫面,凌亂不堪,讓人看不清又抓不著,他將佛珠放入懷中,貼身好,然後站起身,拉過大白的韁繩,翻身上馬。

剛從火災中被人救出的少年滿面熱淚,全然不顧赤裸的腳板被路上的碎石劃破,朝著大路奔跑著,他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一定要救出先生。

長出新葉的樹枝像鞭子般抽過他的臉頰,他恍若不覺,全身的痛感早就在先生被人抓走的時候消失殆盡,他拼命抓住先生的手,也無法救下先生,他已做好准備,這次就算死,也要從那些賊寇手中將先生救出。

突然一陣疾風從他腦後擦過,狂風卷起的沙塵撲打他的面容,讓他不得不停下狂奔的腳步,擦去眼睛里的塵土和淚水。

低頭的時候,他聽到噠噠的馬蹄聲從身邊疾馳而過,還有一句話。

「貧道去救人,你自珍重。」

少年捂著臉,跪倒在草地上,放聲嚎啕,哭聲撕心裂肺,穿透整個山林,驚起了一片又一片的棲鴉。而後少年用燒焦的袖子擦干眼淚,挺起胸膛,繼續走上了通往瞿塘峽的大路。

謝不顧胸前傷口,快馬疾奔,只希望能在鳳齊被送到白帝城之前將人攔下,若讓他被送進了白帝城,便不是輕易能救回了。

鳳齊到底是誰,他自己又是誰?這些問題的答案,他需要一個人來解答。

謝一路沿著官道趕往映秀湖渡頭,十二連環塢的水賊本就是盤踞在長江的一顆毒瘤,他們抓了人必然會走水路回白帝城。

映秀湖渡頭不算大,只有兩只漁船停在河畔。披著蓑衣的漁夫有的坐在渡頭的茶棚里喝茶聊天,有的將青箬笠蓋在面上,躺在船頭午睡,麻繩搓成的漁網高高的掛在船頭,一股魚腥味撲面而來。

謝將大白栓在茶棚旁邊,提著包袱只身進了茶棚。

看茶棚的是位大娘,穿著粗布半臂,褐色的襦裙上還沾著些許茶漬,想是不小心打翻茶碗被濺上的。

謝將包袱放在空桌上,然後坐下,他並沒有急著開口。

茶棚大娘天天見著的都是來往商賈,要不就是熟悉的漁家,難得瞧見了這樣俊朗的年輕人,趕忙斟了一大碗茶,給他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