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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雲鷙站在二十尺開外,手中端著機關弩,將自己隱藏在樹干之後,冷眼旁觀,看著自己的同伴一個一個死於對方劍下,毫不動容,仿佛那些慘叫的並不是自己認識的人。

他在等。

白晴朗每揮一劍,胸口的惡心感便重一分,無情劍柄上的鱷皮纏手已浸滿鮮血,又黏又膩,惡心得他幾乎想吐出來。臉上的圍領擋住他此刻毫無血色的臉,只能看到那對亮晶晶的眼眸中有抗拒,有不忍,每斬下一人,那眼眸中的光便黯淡一分,可是每當他手中劍勢微弱,一旦謝遇險,再無奈再不忍,他也只得毫不猶豫,舉劍相迎,劍若擋不住,便用身體去擋。

有人看出謝左手破綻,試圖從中取利,轉瞬便發現此路不通,面前橫劍護著謝的白裘男子,簡直如同謝的左手,如臂使指,無有不應,從此下手的人紛紛死在自己的取巧中。

二十余人只剩兩人,原本擁擠的林間突然稀落不少,一直足不落地的謝也終於疲累,背倚著白晴朗,停了下來。

唐雲鷙隱藏好自己的氣息,身形在樹干後,幾乎與冰原融為一體。想埋伏暗殺謝,機會只有一次,越是平靜,才越能抓住這唯一的機會。

謝的臉上流滿了鮮血,從額頭一直流到下顎,映著白皙的膚色,眼中滿是狠決,讓人猜不出哪些血是他自己流的,哪些又是敵人喉間的致命傷口噴濺上的。

剛剛那場戰斗幾乎耗盡他八成內力,為了盡快脫身,他不惜一切代價,才能在短時間內讓眾人伏誅,快速消耗的體力無法及時回復,謝持劍的手依舊穩定如昔,可是狐裘下劇烈起伏的胸膛卻透露出他的疲累,就連兩頰都浮現出淡淡的紅暈,只是被鮮血掩蓋,讓人瞧不清楚。

白晴朗能夠感到身後謝倚著自己的力道比平常略多了那么一絲,他努力挺直腰桿,試圖告訴謝,有他在,可以依靠他。

鳳齊還坐在枝椏間,手弩上搭著的是最後一支烏金血棱箭。他擔心地盯著謝,明知道此刻謝已渾身是傷,自己卻不能為他包扎傷口,這種焦急和無力,讓他越發的痛恨。可是他並未因此喪失理智,只將不甘按壓在心頭,烏金血棱箭瞄准僅剩的兩個敵人,盡力為謝掠陣。

剩下的兩人。一人手執雙劍,一人胯下騎著匹烏騅忽雷駁,倒提銀槍。兩人一前一後,將路封死。

謝用袖袍抹去面上血污,露出那雙晶亮的眸子,盯著面前的少女,露出難測的笑意:「曲姑娘,又見面了。」

那粉裳的少女,赫然便是在洛道常悅客棧伏擊他的七秀弟子。

曲紅豆雙腕輕轉,挽了個劍花,清秀的臉蛋上添了一道傷口,憑空讓這個可愛的少女多了幾分狠戾:「謝,不是每次都那么好運氣,有那個瘋子護著你。」

話雖這樣說,她自己心里也清楚謝的難纏,同來的人一個一個死傷殆盡,而他們只在這兩人身上留下些不傷筋動骨的創傷。

謝不受她語言動搖,足點一側樹干,與白晴朗並肩,掠向曲紅豆。

身後提槍的曲南國見狀,立刻策馬向前,長槍直取兩人,試圖救下妹妹,剛硬的氣勁猶如出海蛟龍,猛烈擊向謝背心大穴。猶離他三尺之距,尚未近身,那浩然內力凝勁成束,便已將謝衣袍吹得翻飛,這招滄月若是擊實,謝心脈必被震傷,就連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