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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入夜後便熱鬧非凡的無憂酒樓今天已提前打烊,一樓萬籟俱寂,徒剩大門虛掩,彷佛在等待著誰的到來。唯有二樓臨著街面的雅間還開著窗,透出暖色微光,映在窗前那株寒梅花枝上,花苞欲綻。

白晴朗坐在窗邊,任雪落眉間,不言不語。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長街的盡頭。

緩緩行來的身影,猶如從那銀輝滿月中走出來。撐著紙傘的倒影被月色拉得細長,覆蓋在雪地上。素緞長靴踩破雪層發出的「咯吱」聲規律地響起,破壞了這夜色中最後一份寧靜。一路行來,只見那被新雪覆蓋的地面上印著一行足跡,清晰而堅定。

似乎是為了迎接他的到來,蕭蕭的北風漸漸低伏。

白晴朗伸出手。這只手筋骨有力,指節修長,盛過千金酒,攬過美人腰,取過仇讎首。這樣一只手,輕柔地搭上窗邊欹曲的梅枝,就像害怕驚嚇到那半開的花苞,溫柔得連花都心醉。

謝走到酒樓門口,起傘,拂落了一身殘雪。他抬起頭,望著窗邊的探花人當真是艷與花爭發,不遜春分毫。

白晴朗透過那花枝,痴痴地望著謝的雙眼,發出邀請:「謝道長既然應邀而來,便請上樓一敘。」

花枝擋住容顏,卻遮不住兩人雙目交接,眼神相對。

謝不改顏色,微微頷首,便推門而入。

白晴朗仍自坐在窗邊,聽著謝的腳步聲繞過大堂的桌椅。接著那沉悶的響聲夾帶上了木板被重壓時的吱吱聲,想來是他已經踏上了樓梯。白晴朗聽那腳步聲越來越近,攀著花枝的手指也不如之前那樣恣意瀟灑,一不留心,便將手中花枝折斷。

脆弱的花枝上覆著一層積雪,那份蒼白卻掩不住死亡的鮮紅。

「吱呀」一聲,雅間的門被推開,桌上的紅燭被這陣風刮得狠狠搖晃了一下,如白晴朗此刻的心情。

謝將紙傘立在門外,坦然而入。

「貧道來遲了,勞白公子等候。」

「只要是等待謝道長,一時一刻也罷,一生一世也罷,都是值得。」白晴朗拈著花枝,懶懶散散坐在那里,目光流連謝全身,細細打量了一番,然後起身迎客,「這小酒樓簡陋,實屬怠慢道長,可若請道長去惡人谷中商談,怕便無這份寧靜雅致的閑心了。」

「在哪里都一樣。」謝隨著白晴朗,撩開衣擺,坐在桌邊的太師椅上。

桌上已備好酒菜碗盞,因為他的遲來,有些涼了,倒是那壺新豐,特意用了個小巧的泥爐溫著,倒還透著熱氣。

「這家酒樓的伙計大廚都被我趕走了,倉促之間無法找到人重新布置一桌菜餚,只能委屈道長。」白晴朗邊說,邊執起桌邊的酒壺,給謝面前的酒杯斟滿。

「無妨。」謝並未伸手端起酒杯,反而抬頭借著燭光,認真地打量白晴朗。

在樓下的那一瞬短暫對視,謝便察覺到了白晴朗的些許不同。及至面對面,他更加能夠從對方身上嗅到令他心悸的,屬於強者的氣息。

「道長若是再這樣看下去,晴朗可就要心猿意馬了。」白晴朗嘴上這么說著,看起來倒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從自己面前取了酒杯,湊在唇邊摩挲。

「…恭喜。」謝回視線,反而沒頭沒腦地說了這么一句話。

白晴朗自然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