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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集到急需的葯草,但鳳齊真心喜愛醫術,倒是發現好些少見的葯草,他隨手摘了回來,方便自己日後研究。

推開門的時候,他的心忽得漏跳一拍。不明白這是為什么,鳳齊慢慢地走到床邊。

「我回來了。」愉悅地吐出這句,鳳齊伸手托住謝的後頸,將他下頜頂起,雙唇貼上他的臉頰,輕聲召喚,「快醒醒。」

他安心地,期盼地看著謝睜開雙眼,等著那沉靜黑寂的瞳仁中倒映出自己的身影。他享受著片刻的寧馨與美好,只因這是他一天當中,最期待的時刻。

謝本就清醒,順勢睜眼,仔細地看著鳳齊,看著他萎頓的氣色,青黑的眼圈。鳳齊這樣的不愛惜自己身軀,謝覺得很不高興。如果他的退卻和忍讓,換來的是鳳齊的越見消瘦,那他何必退讓。

知道自己不用開口說話,謝任由鳳齊替他穿上衣物。

半蹲著替他穿上草鞋的鳳齊並沒有發現,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是何等焦慮。他將謝拉到桌邊坐下,摸著謝的散發自言自語:「我先替你梳頭,然後再將飯菜盛上來。今天采了一些芭蕉心,你還沒有嘗過這道苗家菜吧。這可是他們婚宴上必備的一道吉祥菜,寓意著芭蕉永遠一條心。」

天色已暗,他燃起桌上的蠟燭,借著燭光,將那半長的頭發,綰了一個松松的發髻。還能為身邊這個人,梳幾次發,穿幾次衣?鳳齊珍惜這樣的短暫時光,一如珍惜自己的性命。他願意化作春泥,只為讓這株名為謝的大樹能夠參天,讓自己能夠卸下一身情債。

此生不相欠,來世不相見。

起短篦,吹熄燭火。自從上次謝不小心燙傷之後,鳳齊便留意起所有會傷到他的事物。環顧一周,確認不會發生意外,他才起身,去樓下准備飯菜。

謝看著鳳齊走出門外的身影,就像扛著千鈞擔,那沉重的步伐如同踏在自己心房之上。

鳳齊做的幾道都是家常小菜,算不上什么盛宴,卻很致用心。

夾著菜餚的竹箸送到嘴邊,謝不得不繼續扮演那個沒有自我意識的傀儡,配合鳳齊將飯菜吃完。

恍惚間,他似乎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時候他父母被當地的惡霸打死,家里的田地房屋都被占了,他一個十歲的孩子有家不能歸,流落街頭,每天都餓得吃不飽肚子。有一天他實在餓得受不了,從鎮上大戶人家的狗洞里爬了進去。他不敢亂跑,眼巴巴地看著那家下人給院子里的一條黑色大狗倒了一盆飯菜,里面甚至還有好幾塊帶肉的骨頭。

趁著沒有人,那條油光發亮的黑狗被栓在柱子上,他偷偷爬過去,抓了幾把飯菜往自己嘴里塞。護院犬見食物被奪,吠得厲害,跳起來就要咬他。他嚇得又抓了一把飯,連滾帶爬地又往狗洞外面鑽。本以為逃過一劫,誰知那家的下人解開栓狗的鐵鏈,故意縱狗追咬。謝那時候因為長期挨餓,腿短人小,根本跑不快,沒跑多遠就在小樹林里被惡犬追上。

眼看那只黑狗留著長長的口水,眼睛幾乎發紅,猛然就往自己身上撲過來,還叫做陳玄真的謝只來得及轉身將手中那把飯菜護在懷里,死死不松手。惡犬撲倒他之後便狂性大發,活生生從他肩膀上面咬去了一塊皮肉,謝痛得幾乎當場暈過去。就在那只惡犬興奮地將目標轉向他的脖子時,路過的葯王和年僅九歲的鳳齊救了他。把惡犬趕走後,出外游醫的葯王將他救回了落腳的小山村。

謝醒來的時候覺得自己還在做夢,因為他發現自己竟然睡在床鋪上。要知道,他已經整整半年沒有摸過這么像樣的床榻被單,更何況,床邊還坐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孩,簡直就像以前村里看大戲時候觀音身邊的金童。

「我是不是已經死了?」死了的話,是不是就能夠見到爹和娘?

「小哥哥,有孫爺爺在,你才不會死呢。」金童見他醒了,跳下床,啪嗒啪嗒地跑向屋中間的桌子,端了一碗梗米粥,又啪嗒啪嗒地跑回來,爬回床上,「孫爺爺說,你醒了肚子一定會餓,但是你餓太久了,暫時只能喝稀的。這里有碗粥,我來喂你喝。」

看著香濃的白粥,謝的肚子也配合地叫了出來。他剛想接過碗,卻發現自己的肩膀疼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