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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里,連長生自己都有些受不了他那瞎開的腦洞了。畢竟這種糟糕至極的台詞怎么看也不會出現在如今這種一言不合就沒命的氛圍里。
許是帝闕和長生此刻的距離太近,那一刻他仿佛看穿了長生內心的想法。只見他面色微沉地閉了閉眼,半響,帝闕才以一種艱難晦澀而又平靜到近乎詭異的語調吐出了一句話:
「那是長生境之前。」
「什么?」這次輪到長生下意識地反問了。因為帝闕這句話和上句話隔了太久,以至於他一時沒反應得過來。
「我的確什么都不想要,但那是長生境之前。」
解釋完剛才那句話後,帝闕似是擺脫了剛才恍若掙扎的狀態,他的神色他的聲音都恢復成了以往高高在上隨心所欲的模樣。
不知為什么,結合帝闕剛才的神態,長生卻莫名覺得此時帝闕的身上充斥著一種古怪的認命感。就仿佛他突然想通了什么事情,終是決定為此妥協一般。
但這怎么可能?這世間有誰能讓帝闕這樣殘忍果決的人掙扎不已,又有誰能讓傲慢自負的他低下頭顱?
如果真有這樣的人,那他/她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牛x到不行了。
長生放任著自己內心的吐槽,借此來壓抑著因為帝闕的反常而涌現的不自在感。
說實在的,今天的帝闕充斥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危險性和侵略感,從剛剛起長生的直覺就瘋狂叫囂著要他盡快遠離此地。
可惜長生並不以直覺行事,於是他終究還是留在原地,開口問出了那句本不該問的話:「那么,你想要什么?」
此話一出,殿內的空氣似乎陡然凝滯了一瞬。
然後,長生便聽到了他腦洞大開時想到的那四個字:
「我想要你。」
帝闕的聲音低緩,沉郁,而又極盡清晰。
讓人想聽岔都不行。
長生不知道當初將絕聽到自己說這四個字時是怎樣的感受,但這一瞬間,他卻第一次感覺到了什么叫做猝不及防、驚濤駭浪。
「……你說的,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長生的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他開始迅速回憶起了自己和帝闕相處的這十年。
誠然,帝闕這十年來對他的關照無法否認,但這樣的關照最初便是在利益互換的關系上。如果非要在這里摻上別的感情的話,未有些說不通了。
因為帝闕確實三番兩次的想要他的命。
且不提當初他拜師時的九死一生,也不提三年前帝闕踏入長生境後那滿是殺意的眼神,光是今天,帝闕已經對他動過多次殺心了。
哪有人會這般心心念念地想要殺了自己的心慕之人?
而就在長生覺得自己可能誤解了帝闕這句話的意思時,帝闕說出的話卻讓他明白,這世上還真有愛欲與殺意共存的恐怖存在。
「是。如果你還有疑惑的話,我可以更直白地告訴你……」帝闕垂眼注視著長生那張蒼白而冷淡的臉,然後說出了那句他本以為此生絕不會訴諸於口的告白:
「我心悅你。」
「我心悅你,長生。」
聞言,長生抬眼回視著難得柔和了表情的帝闕。其實乍一聽到帝闕告白時,他腦子里瞬間涌現的全都是各種各樣的陰謀論。
然而下一秒就被他全然否定了。
因為愛情是沒辦法隱藏的。
而那個骨子里傲慢到無與倫比的帝闕,即使再怎么算計再怎么籌謀,也不會拿自己的尊嚴開玩笑。
只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