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頭也不回就跑了,留下我一個茫然看著她遠去的背影。
我問惠岸道:「整整三年,你跑哪里去了?還偏要藏起來?」
惠岸身子動彈不得,歪著頭,看了我一會兒以後,垂下眼睛笑了笑,低聲道:「我和師父說了的,只是師父記不得了。」
真是氣死我。
他明知道他將那蓮花覆在臉上,他的過去、未來、現在,我都看不見了,卻還說和我說過?
我都快被他氣笑了:「什么時候?在哪里講得?」
惠岸垂下眼睛,半晌,嘆了口氣:「夢里。」
他忽得抬眼看我,咬了咬唇,掙扎了半晌,才道:「之前那黑熊怪想必和你說過了那白狐一族,食夢為生,我和它們學了個入夢的法子。可惜夢里的事情,醒來便會忘個干凈,只剩些模糊的影子罷了。我那時覺得師父無所不知,為了瞞過你讓那狐狸盜取仙丹,只能和他們在夢里商議。只有食夢的白狐醒來以後還能記得夢中的事情,所以那時我覺得萬無一失,就此瞞過了你。」
我差點沒被他氣死,一字一句問道:「你和妖怪學了法術?」
惠岸極少見我生氣,我一生氣他便嚇了一跳,詫異道:「我還串通妖怪偷了師父的的東西,犯了殺戒,險些釀成大禍,師父都不生氣,卻只生氣我學了個法術?」
我說:「對。我把我畢生所學都傳給你了,你還要跑去妖那里學法術,太傷我心。」
惠岸支吾半晌,只得道:「反正師父現在知道我當初不曾騙你了。我那一天確實沒偷靈吉的東西,我去他夢里問了的,他也答應借我了的。可是他一醒了就不記得了,那怎么能怪我。」
我:「……你犯了那么多戒,不少這一次兩次的。」
我們正說著,龍女將新的葯端來了,戰戰兢兢看我一眼,離我好遠,小心翼翼把葯遞給惠岸。
沒想到惠岸竟道:「不喝了。我現在害怕,回頭我斷了的筋骨長回來,又被師父打個半死回去,索性不要好了也罷。」
……
龍女才不管他,一把扯開了他的嘴,將葯硬生生灌下去,小聲咕噥道:「都是你不好,原來的菩薩又溫柔又好心,都是你把他變成那副樣子的。」
說著,抬眼看我一眼,依舊是怕我,灌了惠岸葯就跑遠了。
惠岸險些被沒嗆死,氣得瞪大了眼睛看著龍女:「你這丫頭」
然而他說也沒有用,龍女早跑遠了。
等他好不容易順過氣了,只得仰著頭躺在那蓮花之中,輕聲道:「三年不見,她也長得這樣高了。」
龍女跑遠了,躲在一棵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