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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蟄知道自己身為長兄,應該替十七高興,可是他無論如何高興不起來。一種極端自私的心從心底翻涌起來他也可以去五湖四海三都六城去逛,可是他不想去,他只想跟十七呆在這山澗之中,仿佛日子依舊是過去那樣,他對十七規劃的未來滿腹驚恐。

陰陽兩相隔,神魔亦殊途,過去的情景翻涌而至,那種恐懼與冰冷再次襲擊了他全身。

他仿佛又變回那日站在奈何橋上的時候。采露十世修滿,下一世為人享安樂去了;十七結識仙班,日後要去五湖四海游盪,而他自己呢?他揣著一顆腐爛的心,去了哪里都一樣。

所以他刻意地笑起來,對十七說道:「你看不見東西也幾百年了,不一定非要看見,對吧?再說了,不管你看得見,看不見,我都會照顧你的……」

只求你別一有了眼睛,便將我棄之不管,就像所有人做的那樣。我在這世上,也只剩下你一個了,因著和你最親,所以就算自私一點,放縱一分,也是可以的吧?

他帶著期望看著十七,卻聽見十七說道:「雖然是這樣,可是到底是不一樣的,我也想自力更生,照顧自己呀,我就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是個什么樣子,看一眼就心滿意足了,那時候惠岸把眼睛再回去我也是滿足的。」

驚蟄說:「外面的世界我看過了,一點也不好」

十七懨懨地趴下來,委屈地說:「我知道了。」然後,耷拉著腦袋,把腦袋趴在爪子下面,小聲說:「我本來就是個眼盲的妖怪,不該問惠岸要求那么多的,他師父未必就像幫我,到時候我還連累他被師父罵。」

他望著十七的樣子,眼前忽然浮現出他毛還長不齊時的樣子,總是怕冷的一只小崽子,瑟瑟發抖地嗅著母狐的方向,卻因盲著一雙眼睛,永遠找不准方向,總是他哭笑不得地走過去,將十七叼回窩里,他才不至於剛生下來便夭折。

可是那一瞬間他看著十七,猛地意識到,如果有一天十七真的看得見,那世上還有誰會願意留在他身邊?就連他照顧了這么多年的弟弟,念及復明的時候,也根本沒有想到他的存在,那一瞬間他被孤獨的恐懼感淹沒了,這么多年了,無論外界怎樣對他,至少他還可以回到這個山澗里來,他知道十七永遠在這里等他,可是這里馬上就要空了,他害怕,他害怕極了,如同那一日他在奈何橋上扯住采露的魂魄時那樣,他不怕自己魂飛魄散,只怕她過了奈何橋,過這混濁的忘川水,再也記不得他的模樣。

所以那時他冷笑起來,問十七:「惠岸就這么好?神仙就這么好?你以前快要被凍死餓死的時候他在哪里?現在他給了你一點好處,你就心甘情願給他做牛做馬了?」

十七猛地抬起頭來,生氣地說道:「神仙不一定都是好的,都是惠岸是好的,我不是因為他給我好處才覺得他好,因為他是我的朋友,朋友就是好的!你說他不好,我不和你說話了!」

十七從未因任何事情和他吵過架,只這一次,驚蟄冷冷地起身離開,走之前不忘回頭對他說道:「你生來就該爛在這山澗里,你一輩子也別想出去,就算是死了,都別想離開!」

他說完,就此離開。直至那日與惠岸約好了盜走仙丹瓊瑤,他看著觀音那凈瓶,冷笑著取了一滴出來,凝水為珠,按在手上的戒指上,卻再也沒回過山澗。

他在外界游盪了大約有一年,直到被惠岸追上,要討回那滴水珠。

一神一妖打了一架,驚蟄不敵,被打得幾近瀕死,痛苦不堪。

然而惠岸最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