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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全都是我說的。

我看見他那張關懷備至的臉,聲音堵在喉嚨里半晌出不來。我在心里罵我自己,為什么要對著一棵樹洞吐槽呢!我要是當初沒跟這棵樹吐槽,我就沒有今天的困境啊!

鎮元子痛心疾首地對我說道:「好吧,觀世音,你要是真因這件事情和我生了嫌隙,我是理解的,但是我是真心把你當朋友,能看在你我往日里的情分上,放我一馬嗎?日後我們還是有難同享、有福同當、有好戲一起看的神仙眷侶啊!」

我知道他們道家有些詞兒和我們佛教不是很一樣,但是他這個說話方式還是讓我一身雞皮疙瘩。

要不是他長得好看,他給我說這些,沒說完我就敲開他的腦瓜兒看看里面進了幾條蟲子了。

我在道德困境里左右掙扎,這兩邊都是無底的深淵,最後我眼一閉,還是跳進了他給我挖的坑里。

我硬著頭皮配合他道:「那好!鎮元大仙,要是你給我保證,以後所有的好戲都拉我來看,這事兒咱們就過去了。」

我說這話的時候,很想把自己的臉皮撕下來挖個坑埋進去,上頭立個碑,寫上:紀念南海觀世音那張不要的臉,望諸君看見這塊碑的時候可以念起,他昔日里也曾是個要臉的人。

然後燒個香,摘幾個果子,送它一程。

我說完之後,那鎮元子忽然開心起來,爽朗地一拍大腿,將手在我肩上重重一拍,朗聲道:「好!就這么定了!」

他見我似乎是不生他的氣了,把剛才的事兒也忘了個干凈,正要樂滋滋的喝茶,忽然想起來,他剛才為了將那唐僧支開兩步,把他送出去在院子里敲果子吃,現在回過頭來一想,時間過去的似乎有些長,心里登時不安起來。

哎,小氣的人到底還是小氣的人,他擔心到嘴里的一口茶沒喝下去,水堵在喉嚨里不上不下,當即擼起袖子起身,向門外沖去,急匆匆趕到他的院子里,正看見那小玄奘抬著手,指著樹上的果子對清風道:「那個,那個最大的那個!」

我仰頭一看,果然那小玄奘看上的果子是最大的,在那樹頂映著日月光輝,正發光呢。

鎮元子越發心疼起來,又不能說話不算數,便故意道:「不成不成,那個大的是我特意留給觀世音的,你吃了去怎么行?」

他說著,回過頭來看我,一臉肉痛的模樣:「觀世音,你吃不吃啊?」

我吃也不成,不吃也不成,被他盯了半晌以後,無奈道:「那先留著,以後有緣分我吃吧。」

鎮元子這才松了一口氣,留住他最大的那個果子,任由唐僧師徒敲了幾個不大不小半青不熟的果子吃去。他一邊咬牙,一邊看著他們師徒幾個吃得開心,揉了揉微微發痛的胸口,壓低了聲音對我道:「唉,觀世音,你什么時候代我同老祖宗商量商量,他這一萬年只結得一個果子,實在是不夠分啊。」

我本來想吐槽幾句他怎么那么小氣,照理說長得好看的人做什么都對,但是小氣似乎是個例外。

可是我還沒來得及說話,那不遠處的樹忽然晃動枝葉,葉子在清風下搖晃,發出嘩啦啦的聲響來,這樹枝寬葉大,生長了百年,那葉子與尋常葉子不同,結構極為緊密,如今在風下搖晃,發出風鈴一般悅耳的聲音來,叮叮當當極為好聽,晃了一會兒,只聽見粗大的枝干中傳來模糊的聲音:「咕嚕……」

如同小兒腹飢一般發出小聲咕噥的聲音,軟軟糯糯的,只不知道從何處傳來的。

那明月只有一千二百歲,在五庄觀里專做打掃,平日里除了照顧這樹沒什么事做,如今竟然給我翻譯起樹語來了:「師父,老祖宗說了,觀音菩薩來看他一次,他便結一個果子,若是不看,他便不結。」

……

我以前還挺喜歡看見鎮元子的臉的,現在我一看見他的臉我就發愁。

鎮元子很殷切地問我:「觀世音你以後什么時候來啊?」

我說:「唉,不如這樣,我把草還丹移到我南海去,你每日里派人來取果子,結幾個都是你的,行不行啊?」

我現在是真怕了,這小綠要是再一哆嗦,給我抖出來點什么猛料,我可怎么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