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的。」
陸嘉自那以後便住在別院,年關將近,邊陲極不安定。蠻夷來犯的次數逐漸增多。不少吃不起飯的人便落草為寇,靠打劫過路商人為生。
孟行舟也很少來別院,軍中事務繁忙,朝廷的文件紛至沓來,忙得不可開交。便托人帶話,月末再過來。
陸嘉打發了下人,又回了後院。
院中依然只那幾株桃樹,只在院中央豎起一架秋千。
那是孟行舟派人來做的,說是給陸嘉解悶。
淮欽看到了,便又讓做大了些,可容兩人並排躺下。
這秋千新做好時,淮欽拉了陸嘉要躺,被前來探望的孟行舟瞧見,陸嘉便不再隨他胡鬧了。
陸嘉提了水壺,蹲在桃樹底下細細澆水。
不多時,身上投下一片陰影,陸嘉看著映在桃樹上的那個影子。
陸嘉將視線挪開,「你怎么出來了。」
淮欽一天里有四分之三的時間在睡覺。剩下的便是跟在陸嘉後頭。
無論陸嘉去哪兒,做什么。只要他醒了,總能在第一時間找到陸嘉。
陸嘉曾跟系統打賭。沒有告訴淮欽就去軍營里找孟行舟商量事情,正在說話,外邊有人通報,淮欽已經到了營地外邊。
孟行舟讓人撤下沙盤,「哥哥,,你也太慣著他了。他對我們有恩,我們自然該禮待他,只是他這樣時時黏著你,以後你娶老婆了他也要管么?」
陸嘉感覺到空氣里升起淡淡的氣流,指尖微微抽搐。
他撇撇嘴角,搖頭,「家仇未報,言之過早。」
孟行舟卻毫無察覺,「哥哥總要娶妻生子的。」
陸嘉望著桌角,低聲說:「不會的。」
陸嘉摸著不再抽搐的指尖。
自己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恍然一夢罷了。
那天淮欽接走陸嘉以後,便不再讓他單獨出門。
陸嘉把水壺放一邊的石凳上,「我以為你要中午才醒。」
淮欽接過水壺,掛在牆上,低著頭看蹲在地上的陸嘉,眼角帶點委屈的神色,「邊塞苦寒,我冬天就睡得多些。這里風大沙多,又睡不安穩。」
陸嘉最受不了他那模樣,本就生的極好的容貌,帶點委屈的神色,更是動人,神仙也抵擋不住。何況是陸嘉了。
陸嘉只能說,「沒有,只是你一天睡得太多,吃飯時又不在家吃,有些擔心。」
淮欽意味不明,「你擔心我?」
陸嘉說,「沒有,我只是……算了,我就是擔心你。」看到淮欽明顯高興了的眼神,陸嘉的語氣也輕松許多,「在小重山時就沒見你吃過東西,你是喝西北風長大的么?」
淮欽抿唇,原本淡色的嘴巴添了一點紅,陸嘉低下頭,心頭一跳。
淮欽靠近他,牙齒咬住陸嘉脖頸後的兩點,稍一使力,便有血珠滲出,陸嘉一動不動,任他舔干凈那一點血珠。
「這便是世上最好吃的東西。」
陸嘉紅著臉,捂著脖子跑開。
淮欽沒再回答,只站在那株稍稍拔高了一點的桃樹下,背景冷落孤寂。
陸嘉只回頭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
淮欽捻起一根落在土里的頭發,「壞孩子。」
他把那根頭發繞在小指上,轉瞬便沒了蹤跡。
「小騙子。」
邊塞的冬天比陸嘉想的還要艱難。嚴冬風大,風帶刺刀,往臉上刮的時候,裹著凄厲而尖銳的鬼哭狼嚎聲,皮肉生疼。
小重山上也冷,卻沒有這夾著刀子的大風。
何況那時他和那大蛇相互依偎著,兩個怕冷的,湊到一起,居然就不怕冷了。
只是現在蛇變成了人,就不好再去蹭了。
陸嘉受不了冷,燙了腳,又把能裹的衣服都裹在身上,才鑽進被窩。
依然冷得牙齒瑟瑟發抖。
淮欽進屋的時候,陸嘉的牙齒還在打冷顫。
暗自覺得好笑,他從層層疊疊的衣服堆里撥出陸嘉,遞給他一個酒壺,「別裹這么多,你不發熱,再多衣服也是沒用。喝點酒,暖暖身子。」
陸嘉皺著眉頭,聞聞酒味,「我沒喝過酒。」
無論是陸嘉,還是孟雲生,都沒有喝過酒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