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要罵我:「媽的,都是你害的!老子連碗都砸不起了!」
我倒是認為這很好,至少他懂得節儉了。
趙公子吼我:「遲早老子連房子都住不起了!」
我問他:「所以?」
他吼我:「所以你不准再跟市政廳那個姓丁的眉來眼去,不然老子打死你!」
我說:「我沒有。」
趙公子吼我:「有!」
我不願意理這無理取鬧的人,只好敷衍地說:「我答應你。」
他罵我:「你媽的,你果然跟他眉來眼去,你還說沒有?!」
我受夠了,將枕頭撿起來扔在地上,扔在地上撿起來,撿起來扔在地上,扔在地上撿起來,撿起來扔在地上。
趙公子吼我:「那是老子的枕頭!」
我冷靜了下來。這是趙公子的枕頭,也是我與他唯一的枕頭。當初送走哈姆的時候,為防哈姆想家,我們將另一只枕頭送去給哈姆做窩了。也正因如此,哈姆至少如今還記得我與趙公子的氣味。哈姆已經有去無回,至少留一些記憶。
趙公子自幼錦衣玉食,對生活的品質充滿要求,他的枕頭是鵝羽枕,鵝是國外的鵝,十塊大洋。
我寧願用這十塊大洋賄賂警察去封掉那個騙子的枕頭店。
買不到這樣的枕頭,趙公子寧願不買,也不許我買,於是我每個前半夜都被迫用趙公子的手臂或其他地方做枕頭,後半夜將趙公子的枕頭取過來給自己用。
我真的很擔心趙公子,尤其是他有幾次半夜被我取枕頭時不小心用力推到床下面醒來相信我說他只是做了噩夢的時候,我真的十分擔心他。
他這樣被嬌慣養大的富家後代,很容易被出身貧寒卻心機深沉的人視作目標,騙財騙色,最嚴重或許還要將人騙走。
唔。
或許我應該仔細地想一想大力叔究竟是如何看待我的。
我感受到了悲哀,如同王子落難,美人蒙羞,如同貧賤夫妻百事哀。
我不能讓趙公子落到這樣的地步,我見過他上禮拜吃酸奶的時候舔蓋子。
我不能讓大力叔的偏見成真,至少我要讓趙公子對他的人生充滿新的希望。
我向趙公子發出了邀請:「不如我們去參加舞會。」
趙公子皺眉:「什么舞會?」
我說:「金仙兒開的舞會。」
趙公子罵我:「才一個禮拜不見你就要去見他!」
我問:「趙龍你去不去吧?不去你別後悔。」
趙公子吼我:「拿衣服給我啊!還等著老子自己去拿?要你有什么用!」
我與趙公子換好衣服,梳好頭,便准備出門。
出門前,我將一方小小布料塞到他的手中,並且告訴他要好,當我需要的時候或許我會求他。
趙公子展開一看,罵我:「你有病啊!」
我與他有情調,他罵我。不光如此,他還將我拖回家中,逼著我從里到外重新穿了一遍衣服,確認無一短缺,這才重新出門。
我與他該如何度過接下來的五十年呢?他這樣的不解風情,我這樣的羅曼蒂克。
趙公子罵我:「嘆你媽的氣!」
金仙兒的生日舞會邀請了許多人,人人抱著一只狗子或一只貓咪,我甚至懷疑這是某種中世紀的邪惡宗教的特殊祭祀現場。
其實金仙兒沒有邀請我與趙公子,他只邀請了郝達趙公子當初的助理、如今的經理郝達也養狗,並且將金仙兒的日程告訴了我。
郝達除了我之外,沒有什么朋友,並且我仿佛已經明白為什么他會沒有什么朋友,我可以從他的嘴里知道趙公子金仙兒甚至於大力叔的所有行程。
金仙兒與人在聊天。
那人說:「上一次我假裝倒在地上,我的乖乖就去撓門找人來,比我那出門買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