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公子重新抖開了報紙，冷冷地說:「離我遠一點。」

我抱著九小姐坐在沙發右端，等待著奶媽過來。奶媽以為今日放假，回鄉下了，過來至少需要五個鍾頭。

我要忍受趙公子時不時的嫌惡眼神五個鍾頭，並且維持這樣的姿勢五個鍾頭，我的手已經快要麻痹。

忽然，六小姐得寸進尺地對著我嚶了幾聲，開始吐口水。

我看一眼趙公子:「她吐口水了。」

趙公子冷冷地說:「所以老子討厭她。」

我說:「趙龍你要不告訴我她要干什么要不我又把她放你懷里。」

趙公子說:「餓了。」

我問:「怎么辦？」

他說:「我餓了。」

我說:「哦。」

他說:「把她放下，給我做飯。」

他真的不是個人。

我把九小姐往他懷里一塞，去做飯。

他罵我:「邱一心你媽的信不信老子把她扔地上？」

我信，但我別無選擇。

九小姐:「嘻嘻嘻。」

我不知道趙公子為什么如此熟練於照顧一個小孩，或許是因為他與有孩之婦約會過，或許他已經是有孩之夫，或許，他想要一個孩子。我當然生不出來，但偶爾拿這個話題逗一逗他是很得趣的，然而昨晚我又這樣逗他，他就不知想到了什么，悶氣起來。

或許，他是心虛，他有一件大事瞞著我。

想到這里，我一不小心心中一驚驚訝地往他的面湯里面多加了一勺鹽。時間緊迫，怕他餓壞，我就不重新做了，加點醋壓一壓味道。恐怕味道過重，還是加一加水。

吃飯的時候，趙公子沉默了許久，冷冷地問我:「邱一心你媽的又怎么了？」

我說:「不小心。」

趙公子將筷子一摔，蠻橫地將我往樓上拖，拖到半路，大約是想起我與他在主宅的唯一容身之處是與三哥五哥分地下室，便轉而將我往大廳的沙發上面拖。

我說:「九小姐」

趙公子冷冷地說:「她睡著了，我把她擱屋里了，你聲音小點不會吵醒她。」

我對你家大廳有陰影！

我說:「鎖門。」

他神色微變，或許是內心陰影也被我喚醒起來，匆忙去鎖了門。

然後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直到我們聽見嚶的一聲。

我急忙說:「醒了醒了。」

趙公子冷冷地說:「你怎么不說你生了。」

我說:「回去再生，否則容易和你妹弄混。」

趙公子絲毫不怕我小產，凶惡地朝我的肚皮上面打了一巴掌，這才去哄九小姐。九小姐天賦異稟，不知道她是如何翻身逃出嬰兒床並打開卧室門從二樓爬了下來，但我知道這或許便是她被眾人遺失的原因。

我拾完沙發，過去看趙公子在威脅他的妹妹:「你媽的再多嘴老子把你舌頭」

我及時捂住了他的嘴，告訴他別太過分，他妹妹如今到了學講話的年紀，萬一學了他的話。

趙公子罵我:「學你媽！」

我捂著九小姐的耳朵，剛要繼續語重心長地勸趙公子做個人，忽然聽到一句:「我肚子……大……」

我:「……」

趙公子:「……」

九小姐:「嘻嘻。」

九小姐:「嘻嘻嘻。」

她在嘲笑我。

九小姐:「我……肚子……嘻嘻。」

趙公子冷冷地說:「你自己解決吧。」

那我要你有什么用！

九小姐一直在學那句話，我怕她越學越完整，只好給她念報紙希望她能夠學別的話。

趙公子罵我:「你拿走報紙老子看什么！」

九小姐:「嘻嘻。」

九小姐:「給、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