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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古怪異常,已經超出了他的思考能力范圍。

年輕男子的屍體暫時拉回大理寺安放,沒過一會,他的父母便哭著來領屍體。

年輕男子叫做梅成譽,與亡故的林家前夫人嚴秀秀是青梅竹馬。兩人情投意合,奈何梅成譽家境清貧,十年寒窗,卻遲遲考不到功名。那嚴秀秀之母本就嫌貧愛富,父親又嗜賭成性,欠了一屁股債,他爹差點就要把嚴秀秀賣掉。

林家老夫人一次偶然機會和嚴秀秀結緣,便想讓她做兒媳,答應幫她還賭債。嚴秀秀本來不答應,家中逼迫甚緊,這才含淚嫁入林家。梅成譽父母說,自打那以後,梅成譽就變得沉默寡言,渾渾噩噩,還偷偷去找過嚴秀秀。

和嚴秀秀見面之後,梅成譽性格變得狂躁,因為他聽說林運亨一開始還貪戀嚴秀秀美色,對她言聽計從。沒過多久便厭惡了,嫌她小家子氣,嫌她沒有情趣,又過回之前天天泡青樓喝花酒的生活,後來甚至把林家容領回家來。

當時的嚴秀秀已經懷孕了,情緒本就不好,林家容不是善茬,時常找嚴秀秀麻煩,嚴秀秀因此氣暈過幾回。

再後來,嚴秀秀就難產去世了。

蘇橋想了想,問還算鎮定的梅家老父:「嚴秀秀去世之後,你兒子鬧過嗎?」

梅家老父長長地嘆了口氣,說道:「怎么沒鬧過,要不是我把他綁著,他還要到林家去評理。我綁了他七天七夜,見他折騰得不厲害了,才把他放了。從那以後,成譽的情況就很糟糕,書也不讀了。」

「嚴秀秀什么時候沒的?」蘇橋問。

「兩年前的事情。這兩年,成譽過得都不好。幾個月前,成譽忽然說要去外面找點事情做,要么接一些稍微輕松一點的體力活,要么去幫做白事的寫挽聯。我還挺高興,以為成譽能慢慢好起來,想著給他找門親事,我們也好抱孫子,誰想到……」梅老父說著說著,眼淚又開始淌,嗚咽起來。

蘇橋皺了皺眉頭,拖長音調問他:「你是說……幾個月前?」

「是…」梅家老夫已經泣不成聲。

蘇橋走出停屍房,到大廳去找謝青風,才走到門口,就聽見杯子摔碎在地的聲音。

「顧城!你守城門的時候是在打瞌睡嗎?你看看那個人的死相!京都已經混進武功蓋世的殺人慣犯了!」謝青風的吼叫聲一字不漏地傳了出來,略帶嘶啞,足以讓人感受到他的暴怒,不敢靠近一步。

蘇橋卻是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的人,連忙跑進去,看見謝青風指著一個銀甲衛在罵,赫然是那天在城門揶揄他和謝青風的少年,此刻怯弱地在謝青風面前縮著頭,沒有任何反抗能力。

蘇橋以為他在氣梅成譽突然被殺的事情,這件事情確實蹊蹺異常。可是,謝青風都沒有辦法一舉拿下的人,銀甲衛的其他人,更沒有辦法。

蘇橋按住謝青風,試圖安撫他,勸道:「你消消氣,既然是高手,要混進來還不簡單。梅成譽的事情也不是無跡可尋,還需要時間罷了。」

謝青風鐵青著臉,咬著牙,從牙縫里擠出來幾個字:「不是梅成譽!」

「什么?」蘇橋疑惑。

謝青風眼中攪著幾條血絲,一字一句地說:「又有人死了。」

蘇橋半張著嘴,有些驚訝地問道:「又有人死了?」

謝青風閉上眼睛,企圖讓自己冷靜,繼而對他說:「對,被人泡在飯館的大酒缸里。脖子有一道血痕,一刀致命,和人販子的死法一樣。一定是同一個人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