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毅下意識地躲了一下,但立刻放下袖子,全然無懼地與沈尚書對視著。
沈尚書說:「你是鄴州人?」
許毅干脆地回答:「是,下官家住鄴州清豐縣,家有父母兄姊。這些瑣事,想必沈大人早已查清了。」
這人口齒伶俐反應迅速,擅長避重就輕轉移話題。
沈尚書審了半個時辰,頭痛欲裂一無所獲,只得作罷。
他搖搖晃晃地走出暗牢,卓凌忙扶住他:「娘娘,你不舒服?」
沈尚書低頭看著自己日漸鼓起的肚子,嘆了口氣。
都是這小玩意兒鬧的,讓他力越來越差,思維似乎也不如以前敏捷。
若是懷孕之前,他斷不可能被一個小屁孩兒牽著鼻子走。
沈尚書扶著自己的肚子,又嘆了口氣。
沒走兩步,一襲明黃龍袍從迎面而來,小皇帝急忙從卓凌手中接過自己的皇後:「桐書,你怎么能跑到地牢里去?」
沈尚書玩笑:「難不成我要在御書房審他?」
小皇帝說:「御醫說孕期若受寒,身體容易留下病根,你日後不可再去那等陰濕的地方了。」
沈尚書低頭莞爾,眉目間一片瀲灧溫柔:「多謝陛下,您總算學會關心人了。」
小皇帝心頭一顫,三魂七魄都陷進了那片溫柔鄉里,咬著耳朵說:「桐書,你累不累?朕幫你放松一下可好?」
沈尚書無奈,低聲說:「都五個月了,你又要胡鬧什么?」
小皇帝說:「朕已經半月不曾與皇後親近了,這樣不好。」
沈尚書嘆了口氣:「隨你吧,小心孩子。」
回到寢宮中,小皇帝拿了條絲帕松松蒙住沈尚書的眼睛,俯身小心翼翼地親著:「桐書……」
沈尚書輕輕「嗯」了一聲。
他無法形容,這個姿態交付了多少信任。
官場二十年,明爭暗斗,鬼話人言,到處都是明槍暗箭的爭端。
他何曾像如今這樣,毫無防備地被禁錮在另一個人懷中。
小皇帝低聲說:「你這些日子,不要去尚書台了。」
沈尚書淺笑:「就算陛下不說,我也不想挺著大肚子去讓手下官員看笑話。」
小皇帝沉默著低低喘息,把沈尚書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剝落:「桐書,坊間有些對你不利的謠言,你若聽到嚼舌根的,不要為此生氣,朕去處理。」
沈尚書說:「我重整六部,不知得罪了多少人,有些謠言也無妨……嗯……」
小皇帝的吻落在他乳尖上,酥麻的感覺漫延開,牙根有些輕微發顫。
「桐書,」小皇帝吮吸著沈尚書甜美的乳汁,含糊不清地說,「你把尚書令的官印,交還給吏部吧。」
沈尚書恍惚著,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么……」
小皇帝說:「桐書,皇後執掌尚書令官印,這是從古至今從未有過的荒唐事。朝野之中非議紛紛,朕……朕不忍桐書受此煎熬。」
沈尚書看不清小皇帝的臉。
他不知道,那個平靜地給他提出條件的少年皇帝,究竟是一副怎樣的神情。
愧疚嗎?
還是像從前那樣,理直氣壯地要求他付出一切。
他抬手想要扯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