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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案 井藍 1268 字 2021-02-19

。他懶得委屈自己掙那點聲望,也懶得委屈那融進他骨血的戲。

柳眠就是這么厭惡這個和他同輩的青年男人,因為他不合時宜的干凈,通透得逼人發瘋。

連柳眠自己都不曾覺察自己對顧聲的敵意,那就不是競爭對手的妒忌與憤恨,而是望塵莫及的悲哀與蒼涼。他只是遵循自己的內心極力壓制顧聲,他明明知道顧聲不在乎,但他在乎。

他想狠狠地羞辱那個故作清高的男人,想把賣身契扔在他臉上叫他認命,所以當柳眠頭一次聽說顧聲被江承包了做小的時候,短暫的詫異褪去,細密而瘋狂的快意像崖壁上的荊棘瘋長,纏繞得他一邊痛苦,一邊鄙夷。

他不是「為戲而生」的男人嗎,不是敢當眾甩人臉子嗎,開始演得堅貞不屈,不就是為了賣個好的嗎?

達官貴人包男寵的事自古有之,時常有哪個賣相出挑的被看中了,在戲園子里連公開的秘密都算不上,若是金主出手夠闊氣,那被包的主兒還時常是藝人暗地里艷羨的對象。話雖如此,那終究是些見不得光的腌勾當,還是要被鄰里鄉親明里暗里戳脊梁骨的就跟票友戲台子前追著捧角兒,心里照舊看不起這些伶人戲子一個樣。

柳眠太懂這個理了。顧聲是多少鐵桿心里的白月光,這消息一傳出去,這鏡花水月似的白月光徹底碎個沒影,沒那一票戲迷捧著,他顧聲還怎么紅?

至於江二少,顧聲名聲壞了,想必江承也不留他,那是顧聲可就是他腳下一粒沙,隨便往哪打發了。

柳眠打得一手如意算盤,而他沒想到的是,正是江承本尊默許他包養戲子的消息流出去,甚至默許他拿著這一點大肆宣揚,有意抹黑顧聲的。

江承喜歡顧聲,喜歡得恨不得在他身上蓋個戳,昭告全京北這是他的人。江承下意識地對顧聲紅這件事充滿了抵觸,他想顧聲只屬於他一個人,對他哭對他笑在他一個人面前風情萬種,他沒封人的口,就是想宣告這一點。

而這種「默許」的後果真擺在他眼前,他卻又他娘的恨不得把那些信口污蔑顧聲的人統統拖出去喂槍子兒。

江承聽到那些細碎而難聽的傳言前,正在沈聞昌那吃飯。

沈耀那天提了一嘴老爺子有意招江承做女婿確有其事。原先是沈聞昌在往南關擴展地盤的時候吃了些苦頭,故此有意拉攏江家,唯恐江家此時趁虛而入腹背受敵,就讓自己的正房太太林氏在大半年前一場聚會上和江母宋氏提了提。

本來這事是和江承沒什么關系的,他那時還在國外待著,沈聞昌有意思的也是他成熟穩重有勢力的大哥,而好巧不巧江續這檔口失蹤了,杳無音信,他若不在,那江承就是江家實打實的繼承人,沈聞昌顯然不滿,但不明所以,遂借三小姐生日之機延江承到府上探探口風。

他這番邀請,自然是做過日後江家大權會交到這個脾性比他大哥暴烈到不知哪去的年輕人手上去的心理准備的,更想過沈嫣嫁過去的可能,對江承外頭玩戲子玩得滿城風雨的事也有所耳聞,不過他作為自己納著十三房姨太太的軍閥頭子,深知只要正房娘家家大業大、外頭的狂蜂浪蝶一時再怎么得寵也生不起風浪的道理,也就不把這很當回事。

他畢竟是長輩,江承不便推脫,到沈宅正廳時沈三小姐已列了席,只抬頭瞄了他一眼,立即垂了腦袋。

江承當時剛叫人往別苑去過電話,無人接聽,又派人去鴻新班問,得到回復是顧爺上沈家唱堂會去了,江承讓他把放在案幾上的節目單拿過來,從頭到尾看了兩遍根本沒有顧聲的名字!

他這時的臉色已經非常難看了,把單子一扔,捏著筷子用力之大幾乎要將其折斷。

他其實單論長相比他哥江續更英俊剛硬一點,如果放緩表情的話應該也算討女孩喜歡的類型,然而壞就壞在帶點軍隊里熏陶出來的狠戾,臉色一差就分外顯得難以接近,沈嫣本來鼓足勇氣想跟他搭句話,生生被他一個眼神嚇得哆嗦了一下,湯匙便掉在了碗里,發出鐺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