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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案 井藍 1270 字 2021-02-19

男人陰蟄低沉的聲響陡然在廳堂外炸響,音調里的慍怒仿佛狂風掠過雪原,掀起鋪天蓋地的寒意。

屋內的或站或跪的眾人聞聲皆是一震,慌忙回頭去看。顧聲卻兀自低著頭,瘦削的面龐上甚至因為咬緊牙關而陷下深痕。

江承破門而入。

江承剛從江知涯那回來,正是火起的時候。

他被江老爺子逮著耳提面命,江知涯氣得能給他耳朵都扯下來。原因眾多,主要有二,其一就是他前天晚上給了沈聞昌一槍。

這一槍雖然沒有造成什么實質性的損害,但這么當面給人一槍實非常人可以接受之事,遑論對面坐的還是有權有勢的軍閥頭子。要不是江家位高權重,江承當晚回不回得了家都難說。

其二,是他那打小被江老爺子當接班人培養的大哥跑路。江家派人往潯州搜了個天昏地暗愣是沒摸著影兒,江母宋氏在家哭得肝腸寸斷,險些背過氣去,愣是逼得江承閉著嘴挨老爺子訓沒再吭聲。

江老爺子當初召他回家的宗旨清清楚楚:他大哥這下是指不上了,要是他這江家現下唯一的頂梁柱再不頂事,江家百年的基業毀在他手里,那江家的列祖列宗遲早死不瞑目。但江承多年盡知道鬼混,一點正事不懂,要想盡快在津州站穩腳跟,還是得抓緊搭上沈家的親事,防著那幫子狼子野心的外家趁虛而入。

結果江承非但不老實,還瞎他娘的胡鬧,江老爺子痛心疾首,大罵他不肖子孫蠢鈍如豬,這時候還鬧這一出。

江承一口惡氣頂在喉嚨上,張嘴就想跟老爺子干一架。他在京北野戰軍真刀真槍拼過來的十來年怎么就成了「鬼混」了?不就是填錯了幾句古文沒考上軍校,在部隊干的活哪點比只當參謀耍耍嘴皮子的大哥少了?扶植親信的事兒打軍校時候起就開始了,要不是宋淑珍非倒騰他出國,兩年多沈宋葉三家都不在話下,還用得著這點姻親的關系?

宋淑珍哭她大兒子哭得「哇」一聲吐出血來,江老爺子狠狠地瞪江承,江承恨得眼角出血,一堆話卡在喉嚨里哽得他頭頂冒煙。

所以這兒子不是親生,到底不是真心疼。

不知道當年那個難產早死的姨太留下這個倒霉兒子給她的時候,宋淑珍心里想的都是什么。

江承大清早的鬧了一肚子不痛快,心里又惦記著顧聲,忍氣吞聲了兩個時辰多總算借口脫身,一路風馳電掣趕到梨園,正一腦門子官司,隔老遠卻聽到離梨園不遠處的院子里鬧聲正盛,有人高叫著他情人兒的名字,不一會兒又歇下去,只聽得些亂七八糟的哭聲,江承心里堵了一口氣不知從何發泄,一張臉陰得能絞出水來。

車沒停穩,江承就風似的跳了車奔到後門,抬腿一踹門,迎面撞見一個女人對著他的心尖尖作威作福,他那塊讓他疼起來連碰一下都嫌自己拿捏不好輕重的心頭肉正在那邊地上跪著,破院子粗糙未經打磨的青石板硌著他的膝蓋,就跟硌著江承自己的似的。

誰他娘的敢動他的人?哪個不長眼地敢對顧聲張口就罵提手就打?

當他這個京北軍閥是死的嗎?!

江承那活活忍了整整一個早上的暴脾氣瞬間就捺不住了,猩紅著眼眶的男人神情陰狠暴戾,不作他想地順手就抄起離他最近的那根被敲斷了腿的條凳,直愣愣地沖那娘們劈頭蓋臉地撂了下去:

「你打啊!你再碰他一根手指試試?我管你是什么東西,老子這一板凳抽死你丫的信不信?!」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