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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案 井藍 1279 字 2021-02-19

么?」

「屁!」江承把報紙一拍,怒道,「哪這么好的事?你以為沈耀發個廣播說他上位,他的位子就坐穩當了?他這話一放出來,沈聞昌駐關南的小兒子沈佑今天就能廣播說大哥利欲熏心弒父叛變,沈耀為了避兜這個罪名他會怎么干?他最好的手段就是把暗殺的罪名往我頭上扣!」

顧聲舉著杯子,整個人受了寒似的顫了一下。

江承蹙著眉翻文件,見他不說話了,以為他被自己說服了,又道:「屆時他再來一出替父尋仇的戲碼,一方面保證跟著老爺子起家的將軍們對他忠心耿耿、壓著他的弟弟們只能跟他統一戰線,也就相當於依附於他,另一方面他們一致對我,矛盾就從內轉向外,人心就齊!沈耀最擔心的是什么?他頂著沈聞昌暴斃的風頭上任,不得人心!」

顧聲頓了頓,頗覺可笑地問:「照你的意思,沈聞昌還死錯了?」

江承一拍大腿,接口道:「當然死錯了!你懂什么,沈聞昌在那里,平頭百姓倒霉是倒霉了點,日子照過,沈聞昌一死,《京關條約》就不算數了!你懂這是什么意思么?老爺子和姓沈的打了十年,停戰十年,京北操持得有聲有色,沈耀到時名正言順地撕毀停戰協定,我和沈家幾兄弟再打起來,這又得多少軍士戰死沙場,弄得民不聊生?」

他頓了一頓,又覺得自己說得有些重了,顧聲嘛,說到底只是個優伶唱戲的,折子本子里的興衰榮辱究竟經過文人藻飾,比不得真刀真槍的博弈,於是放了文件站起來,抬手撥了撥他耳邊的碎「成了,你只管唱你的戲去,天大的事兒有我頂著呢,嗯?」

顧聲微微偏開他的手,目光閃爍了一下,低聲問:「所以那些被□□壓迫至死的人,都不用在乎了嗎?」

「你哪來的……」江承一愣,把什么三民思想咽了回去,「學生又擱那胡咧咧了是吧?操了,問題不能這么看啊,大局為重知不知道?我這么跟你說吧……」

「不,我自己想的。」顧聲搖了搖頭,「你想怎么跟我說?說沿海現在的形勢已經大定,北中南三帶六軍閥分裂割據,家系傳承,殺了一個當家的,立刻有後人頂上來,再動亂幾年,又變成原來那個民不聊生的樣子,打仗還勞民傷財?你覺得是這樣啊,很對,可是我覺得奇怪,為什么生而為平民,就得相信忍受這種被奴役著單方面妥協的日子,可以避生靈塗炭的災禍?人們連自己的腦子都被控制著,難道就比身死形滅好嗎?」

顧聲幾乎從來沒有一次跟江承說過這么多話,江承一時竟有點回不過味來,他只是直覺得顧聲說的很危險,近乎接近懸崖邊緣的危險,這個明明就站在他面前半米處的人一瞬間離得很遠,他下意識地想反駁,細想卻發現顧聲其實不像他想得那樣對時政一無所知,這種感覺讓江承覺得焦灼,好像從未認識過顧聲這個人一般。

「你……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江承勉強笑了一下,「我說,這天下亂對你有什么好處,拯救愚昧麻木的國民跟你有什么關系嗎?嘖,有些東西……算了……」

他一抬眼,看見顧聲放了杯子就往樓下走,出聲問他:「哎?你干嘛去?」

顧聲頭也不回:「鴻新班。」

江承哦了一聲,刨根問底道:「你前天早上干嘛去了?我派人往鴻新班去問了,說你一早就走了。」

顧聲不耐地咬咬牙,不再作答,抽身就往樓下走。

江承額角青筋暴跳,兩步跨到了樓道口,宋昭在後面眼睜睜看他拳頭都握緊了,心道不妙,剛起身跟過去,卻見江承攥緊的手僵了僵,松開來按在扶手上,對下面頭也不回往外走的年輕人喊道:「……那你早點回來啊,等你吃晚飯!」

宋昭乃大驚,跟見了鬼似的猛盯江承。江承剛壓著脾氣,轉身被他這眼神一看,登時拉了臉:「看什么呢!」

「嘿……」宋昭訕笑了一聲,沖樓梯口抬了下下巴,「不是你作風啊,這是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