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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案 井藍 1278 字 2021-02-19

滬上廢棄教堂,蘅州邊界主戰場!」宋昭聲音低啞,卻從中透出一種灼灼的聲嘶力竭,「完全符合的路線,准的槍法,槍支來源,你覺得還會有誰?顧聲,睡在你旁邊的那個人,他造過的殺孽足夠他下一百次地獄!他背著……」

「那你呢?你我手上就是干凈的,你身上就沒有背著幾條命債么?」江承輕聲說,語氣甚至沒有多大的起伏。

宋昭驚訝地看著他,突然笑了一聲。

隨後他搖了搖頭,側過臉說:「別的那些人地位如何後果如何先不論,江續呢?他怎么辦?你現在向江總司令隱瞞,等你爹找上門來呢!你怎么辦?你當時……」

江承閉眼搖頭,宋昭見狀止住了話頭,轉而感嘆道:「顧聲比你想得深太多了,不,比我們想的都是,根本不可能,你……」

「如果你那么想,」江承睜開眼,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就讓方凱去抓人送到沈耀或者江知涯手里就好了,現在又是在和我說什么呢?」

宋昭一噎,本能地想反駁,卻倏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說什么呢?

因為江承對顧聲的特殊態度實在太過鮮明卓著,以至於他下意識地就覺得動顧聲是要經過江承同意的嗎?

還是他從一開始就對那個人心存惻隱,甚至隱隱地希冀江承的態度居然能挽回他必然的死刑呢?

事實上江家尚未分家,江承也沒有取代江知涯,且不說沈家大當家沈耀,江知涯的命令就是蓋過江承本人的,宋昭本來就為江家最高領導服務,不經過江承又有什么不可以?

後一種推測則更為荒謬,他跟顧聲不過萍水相逢,因為江承才有了幾面之緣,而顧聲犯下的事他縱死千百回也難息眾怒,他的任務就是親手將他送上絞刑架,又怎么可能有所動搖呢?

……宋昭知道他這一刻的所有念頭都不過是冠冕堂皇的扯淡,但他也深知他只有這一種選擇。

某一種極其隱秘、隱秘而不能申說的幽微的縫隙在他心底掙動,他明知最好的解法就是待它自然愈合乃至平息,但他卻控制不住,甚至他在極深極深的意識深處,希望保護那棵芽能盡可能地再長一點,再長一點。

所以他來了。坐在江承旁邊。

「還有些別的線索,我回頭再跟你說吧,如果你願意聽的話。」宋昭嘆了口氣,抬起手腕看了眼表,又看了看門外,「十三分鍾,方老兄還算給面子。」

他起身出去和方凱打招呼了,方凱也沒有過多的提及那個案子,他簡單地問候了一下江承的傷勢,得知並無大恙後就表示過後再來探訪。

江承完全沒有聽進去他措辭得當的問候或是試探了什么,他剛才對宋昭的態度是某種不可言說的習慣性護短似的結果,而事實上他受到的沖擊幾乎將他的思維能力逼到了強弩之末,以至於他甚至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他不能不相信宋昭的每一句話都是滴血的現實,過去的一幕幕在他眼前飛速劃過,從長福酒樓外那個闖進來為孫女伸冤的老頭開始,年輕人面孔上模糊不清的哀傷,他在問「新津口」是什么;不久後茂林公館熊熊燃燒的火焰,顧聲在他身側是細微而鮮明的顫抖……

滬上那一出流光百轉、椎心泣血的《青玉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