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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案 井藍 1284 字 2021-02-19

怎么可能?

這真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就好像你恨一個人恨得恨不得把他撕碎了吃下去,潛意識里又掙扎著叫囂著不可抗拒的迷戀與沉淪,你刻骨銘心地記住了那么多他的事情,他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他做過的事他造成的傷害,都不可挽回地嵌進了你的靈肉骨血之中,你的靈魂備受擺布,你對臣服甘之如飴,你一個人跋涉過了千山萬水,上演了無數場自相殘殺的獨角戲,而那個也是唯一一個主角,輕描淡寫地說,我忘了。

我忘了你加諸在我身上的愛和恨,忘了你對我的暴虐與□□,忘了你虛偽而蒼白的安撫與善意,忘了你所代表的一切霸權和暴戾。

你宛如眾生之中一縷煙塵,不配在我生命中留下絲毫痕跡。

你的全部椎心泣血的愛與悲哀,統統於我無關。你對一切過去的計較,只是與你自己的計較而已。

江承不忍心親自動手,只要他暗示一句,緊盯著顧聲的那些人不會讓他活到下一個小時。

屆時他和顧聲的一切血海深仇全都隨著死亡一筆勾銷,活人怎么和死人算賬呢,而難道顧聲就在乎他江承找他算賬么?

江承不願意。

他死咬顧聲在他眼皮子底下失蹤這種滑天下之大稽的鬼話。只要顧聲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只要他手里攥著京北軍的軍政大權,就沒人能動他什么。

他仍有期待。

他在期待什么呢?

顧聲沒再關門,也開了一部分窗,他煨上了當天的葯,空氣中彌散著屬於中葯苦澀的味道。

江承走了回來,沒有再進去。顧聲正拉了把很小的板凳坐在爐火邊,火光微微映紅了他的臉,這樣的畫面給他染上了些許俗世的煙火氣,看得江承心里一動,緊接著又疼得死去活來。

江承清了清嗓子,顧聲沒有回頭,他的話音仍低低地說:「我不打擾你……我不會再打擾你了。今天我只是……我只……以後不會了,書和屋子幫你簡單整了一下,你……你別在意。」

顧聲屋里東西不多,被褥衣服什么的也還算整齊,只是屋里散亂放著些書。江承剛趁著顧聲出門進他家就注意到了,他拿起來看,凈是些他看不來的高深玩意,顧聲有些夾了書簽和筆跡的他也不敢亂動,就規整了一下。

顧聲不知聽見他說話沒有,不過他以往都是無視江承的,以前江承為他不作回應暴跳如雷,現在只覺得他能在他的視線里就再好不過,遂接著說道:「你之前那么說……那你就當我是你以前的狂熱戲迷吧,我不會打擾你了……我就……偶爾看看你。」

他預料到顧聲不會作答,說完這番話,也不多待惹人生厭,道過告辭便離開了。

顧聲垂著眼睛看著爐火,蒲扇鼓風下跳躍的火焰模糊了他的眸光,只聽他似是嗤笑一聲,很深很深地嘆出了口氣:

「你不必做到這樣的……」

他頓了好一會兒,門外的腳步都已經淡得聽不見了,又輕聲道:「江承。」

.

江承說到做到,真的沒有再去打擾過他。

盡管楊憲說了他不記得,但江承近乎直覺地覺得顧聲沒有忘記,起碼是沒有完全忘記。

可能是江承的科學思維還跟不上現代醫學,或是僅僅出於私心,他就是根深蒂固地覺得,那樣深重而激烈的一切,就算是病理性的忘記了,總也會留下一星半點的印象的。

不過盡管他小心翼翼,懷揣著各種各樣的心思,游走在那間院落四周,但確實再沒做出什么越界的舉動。

江承後來抓著楊憲,逼問他這是不是生理問題,有沒有治好的可能。

楊憲撓頭,說這方面研究無論是國內還是國際上都還沒怎么起步,也許可能跟生理病變有關他說他一直有頭疼的毛病,好像大病之前還是正常的,但現在技術跟不上,我不能確定,所以也許過一陣子就好了,也許就永遠這樣。

說來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