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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大的空間中又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

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聽見對方的聲音,鳥丸這才將視線落在端坐在辦公桌後的真田身上,

將近三年的時間對方身上最後一絲屬於少年的青澀與張狂退卻得一干二凈,整個人顯出一種超越常人的沉穩內斂的氣質,這樣的男人似乎已經沒有什么事能讓他的情緒浮於表面被別人所窺探了。

然而在這樣長久的沉默中,盡管對方臉上依舊波瀾不興但那雙眼眸卻幽沉似海,更讓人驚異的是掩藏在那幽暗的瞳孔下的是一種混合了興奮、忐忑、愉悅、克制……復雜到難以言說的情緒在涌動。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真田垂下了眼瞼淡淡道:「你可以走了。」所有了眸光都掩藏在眼瞼之下再也無法窺探了。

鳥丸瀾就那樣帶著驚愕與茫然離開了極空。

真田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誰也無法知道他內心奔涌的那種無法克制的矛盾感。

在海底實驗室的日子是沒有白晝之分的,於他而言每一次魔龍基因原液的注入就是新的一天的開始,每次經歷漫長的廝殺之後沉靜下來消化體內新的力量的那段時間是他難得的可以隨心所欲的沉浸在回憶里的時間,也成為了他在那個陰暗的實驗室里不斷地熬過每一次痛苦的動力。

剛開始的不斷的告訴自己,每注入一次魔龍基因原液就回憶一天過去的日子,等從相遇的一年時間都回憶完了就能見到他了。記憶成了他腦海中的一本書等到翻來最後記載著離別的那一頁時除了撕心裂肺的痛他才發現他還是出不去見不到,於是又將這本書從頭開始再看一遍。

或許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放任自己心里最陰暗最瘋狂的念頭如瘋草一樣蔓延,就如同鳴央說過他本來就不是老實人。

原本藏在他心里的那一絲惶恐連他自己都不願意正視。從相遇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心動也注定了他藏在內心深處的患得患失。在這個人面前他似乎總是帶著一絲膽怯,害怕不是他心中最完美的樣子,害怕自己沒有能力保護他,更害怕他終有一天會離自己而去。

過去他總是將這一絲膽怯掩埋起來自己都不願意承認,如今他卻想著哪怕自己變成他不喜歡的樣子也不要緊,因為哪怕不喜歡了也不會讓他走,哪怕撕掉堂堂正正的偽裝變得不擇手段。

他那個時候一直以為當他重獲自由的那一天一定會第一時間將那個人禁錮在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不管他在哪里不管他在做什么。

但是當他真正從那個暗無天日的實驗室活著出來的時候,當他掌握了比那個人更強大的力量時候,當他看到那個人守著曾今未能實現的承諾奔波在球場上大汗淋漓的訓練的時候,他才發現不管心里的想法多么瘋狂卑劣,真正付諸實踐行動的還是只能溫柔以對。

真正愛一個人的時候,因為患得患失所以會變得瘋狂而偏執,但同時也會始終保存著那份小心翼翼的溫柔。

比起海底實驗室沒有自由的日子,現在反而更像一種折磨,因為明明只要一走出極空就能見到想見的人,卻又偏偏壓抑著不能見,因為他太了解自己的本性了,一道見到了就不可能再放開了。

全國大賽冠軍爭奪戰就像一個終極目標一樣,或許因為盼望得太苦所以當這一天真的來到的時候反而有種無所適從的矛盾感。

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把一直跟在鳴央身邊的鳥丸瀾叫過來到底是為了什么,或許只是內心那種急切又忐忑的感覺急需有一個宣泄口,但是當真正見到鳥丸瀾的時候卻又突然發覺,有的事情就算訴說得再明白外人不懂的依舊不懂,不理解的終歸不理解。

真田獨自坐在辦公室,時間一點點流逝,眸中那種晦澀難懂的情緒終於壓抑成了一種深不見底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