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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了壓戴在頭頂上的黑色棒球帽,順勢將不自覺上挑的眉角也一並壓了下去。

中午在家中吃過飯,祁奇靜靜站在一旁看著父母和姑媽沉默不語地准備著出行的東西,他轉目看了一眼同樣站在一旁沒說話的傅弈,忽地抬起腳朝他走去。

准備酒品的祁語無意間抬頭,看到自己的男朋友帶著自己的小侄子走出客廳,神色黯然,輕嘆出一口氣。

待到她和祁父祁母准備好東西,傅弈也剛好帶著祁奇回到祁宅客廳,只是與出去時不同,此刻回來的兩人手里一個捧著一束白玫瑰,一個捧著一束白百合。

一行人坐上傅弈的車,一路駛出市中心,前往城郊的公墓園。

祁奇抱著懷里的白玫瑰,側頭,雙目放空,窗外是不停飛馳後退的連排南洋杉。

走進墓園。

今天是祁郁的忌日,也是祁奇第四次過來看他。

祁爸爸和祁媽媽捧著花和水果走在最前面,祁語和傅弈一人拎著一籃子的食物和酒水。

祁奇跟在最後,一身黑色薄風衣和一頂黑色棒球帽,嚴嚴實實地將一頭的淡金色微卷短發和那比旁人白上幾個度的膚色遮掩住,他依舊小心翼翼地捧著手里的白玫瑰,神色平靜地拾級而上。

驀地,肩膀被人不輕不重地撞了一下,他險險抱穩手里的花束,抬頭的剎那,一雙漆黑冷然的眸子對焦,腳步下意識停住,耳邊響起男人帶著一絲低啞暗沉的聲音:「抱歉。」

祁奇聞聲,訥訥地搖了搖頭,男人的目光在看到他呆愣愣的表情時停頓一下,片刻後,頷首點了點頭,頭也不回地跨步走下青灰色的石階。

停在原地愣了幾秒,祁奇默默轉過頭,重新跟上眾人的腳步。

隔著幾行台階,祁奇便看見了眾多墓碑中唯一放著兩束黃玫瑰和百合的墓碑。

已經有人來看過小叔叔了。

一路行至祁郁的墓碑前,祁奇半跪下身,將手中的白玫瑰放下,一聲不吭地靜靜看著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祁郁走的那天和今天一樣,陰天,抬頭望不見太陽,不冷不熱的溫度難得舒適,祁奇卻覺得格外的冷。

照片上的人看上去和他記憶里的那個人沒什么兩樣,一樣俊朗溫厚,一樣的目光專注。

三年前的祁郁不過三十歲,在老人眼里也只是個小年輕,而在他們那個圈子,可以稱得上是元老級別的前輩。

如今的電競圈,早已經找不到跟祁郁同期的現役職業選手,那些曾經登頂金字塔之上,戰績輝煌耀目的選手,大多已經退居幕後,有些甚至退出了這個圈子。

而祁郁,即便是在三十歲的年紀,依舊帶領著當時的奇跡戰隊征戰世界。

在祁奇的記憶中,祁郁一直是個氣度優雅的紳士,從容溫和,是個難得好脾氣的職業選手,但就是這樣的性格,卻讓圈子里的大部分人又愛又恨,又敬又怕。

因為,在那優雅溫厚之下,祁郁的骨子里流淌著最純粹的好戰因子。

回到祁宅已經是傍晚,祁奇最後一個下車,他心情不好,眼眶有些發紅,下意識地壓了壓頭上的帽子。

關上門轉身之際,傅弈忽地出聲叫住他,「小奇,陪叔抽根煙。」

祁奇腳步頓住,他轉過身看向傅弈,見他靠在駕駛座一旁的車門上,嘴里叼上煙,低頭打火點煙,猛地吸了一口,又緩緩吐出來。

男人低沉又顯得滄桑的聲音傳來:「你有沒有想過繼續打職業?」

祁奇渾身一僵,仿佛有什么東西堵在嗓子眼里,想要說話,又仿佛在這一刻徹底失去了語言能力一般,他低下頭,怔怔看著腳上的球鞋,過了許久才開口:「沒有。」

祁奇的回答剛出,傅弈的指尖不小心碰到煙頭,低低「嘶」了一聲,「剛剛在墓園碰到南爵了。」

「南爵?」祁奇聞聲抬頭,下意識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