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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湯了。

婚宴從下午四點半開始,一直持續到入夜。等全部活動結束後,也沒人敢提鬧洞房的事,婚禮便就此場了。

除了一些喝醉的客人,或是想多和韓家走動的人被留在客房里住下,其他賓客都陸陸續續地離開了。

兩位新人也終於能單獨待一會,按原計劃,他們今晚會留在韓家主宅准備好的婚房里,等明天再過去名泉區的新房那邊。

雲子宿和韓弈一起回到滿眼是喜慶紅的房間,後者的狀態非常糟糕,他面無血色,幾近脫力,後頸都被冷汗打濕。和雲子宿上次見他時的狀態相比,現在的韓弈簡直像是個生命垂危的病人。

這樣下去不行,要趕緊幫他護住心脈。

手腕一翻,雲子宿的指尖出現了一顆淡青色的丹葯。他正想找水讓韓弈把丹葯喝下去,門口卻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誰?」

進來的人是家庭醫生,雲子宿側身把他們讓進來,暗地里卻是皺起了眉。

有外人在,他的行動會更受牽制。

除了醫生,跟在後面的還有一個人,他是來找雲子宿的,說是韓付有請。

雲子宿回頭看向韓弈,男人已經半闔雙眸,陷在軟椅中,任由醫生檢查著他的胸口。似乎是察覺到了雲子宿的視線,他抬頭看過來,霧沉沉的眼睛讓人心頭發悶。

「去吧,」他用很低的聲音道,「等你回來。」

雲子宿抿了抿唇,轉身跟著那人上了樓梯。韓付的書房在五樓,雲子宿推門進去,就見還穿著正裝的他坐在黑色的皮椅中,臉上已經褪去了白天會客時的笑容。

夜色深重,韓付的臉上被投射出濃濃的陰影,褪去身居高位的嚴肅與倨傲之後,他看起來只是一個為兒子憂心忡忡的普通父親。

見雲子宿進來,韓付請人坐到了對面的椅子上,他沒有心思做過多的客套,簡短幾句之後,就直接說明了用意。

「孩子,你應該知道小弈的情況。」

韓付雙手交叉,疊在小腹,聲音略顯低啞。

「他有肺心病,這段時間病情有些反復,今天狀態也不好。有什么怠慢的,我先替他向你道歉。」

雲子宿自然不能受這種來自長輩的歉意,他擺了擺手,直接說沒有關系。

韓付緩緩地吸了口氣,又道:「今天晚上,小弈大概也沒辦法和你一起太久,醫生需要隨時監測他的情況。」

雲子宿的檢查計劃落空,但於情於理,他都沒辦法反駁韓付的話,只能道:「好。」

韓付似乎看出了雲子宿的失落,他沉默了一會,道:「你們以後還會有很長時間,不差這一晚。」

雲子宿沒聽懂他話里的意思,只想著之後也有時間能檢查韓弈的情況,今天可以先讓他把丹葯吃掉,就點頭應了下來。

韓付見他如此爽快,不由又有些愧意。到底還是年輕人,而且春宵原本也是意義重大的一晚。

他暗嘆一聲,道:「我答應過芳芳,會好好照顧小弈。你是小弈的伴侶,韓家絕不會虧待你。有什么需求,你可以直接提。我平時不在家,你有什么事都可以直接告訴管家,他會幫你。」

這話里的意思,幾乎是給了雲子宿直接的特權。聽見芳芳這個名字,雲子宿也才反應過來,為什么韓付要親自見自己,而不是讓身為韓夫人的侯牧芹來說這種原本算家務事的話。

芳芳是韓弈生母的名字。

「你現在有什么想要的……」

韓付的話還沒說完,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來報信的人滿面驚慌:「先生,不好了,大少爺出事了!」

韓付失色,他匆忙站了起來:「怎么回事?」

那人翻來覆去也說不清楚,最後只有一句:「您,您快下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