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相信他呢，那些卑微的奴仆背後，所焚燒的怒火。

為什么，要讓他聽見這樣的聲音呢？

第3章自由曲

為什么只有我，身邊空無一人呢。

直到很久之後，阿葵爾斯才知道給予了他人生中第一次恐懼的那只魚人，叫舍爾泰格，很符合他魚人的形象fish，以及他不屈意志的tiger。

在那之前，阿葵爾斯依舊恐懼著這只看起來卑躬屈膝的紅色年輕魚人，躲的遠遠的。只是，他還是沒忍住，調查了他聲音里唯一一個名字，叫做哈庫或者是哈克。然後從查爾馬可聖的新圈養名單中，看見了這個名字。

於是在一次聚會中，阿葵爾斯彰顯了自己哄人的功夫，借著那些女人並未說出口的心聲，得到了大筆的誇獎，還有查爾馬可聖得意的眼神。回去的路上，查爾馬可聖難得大方，問他想要什么獎賞。

「父親大人，」阿葵爾斯第一次發現，他想要的不是查爾馬可聖的誇獎了，「我想要那只叫哈庫的魚人。」那是一種很新奇的感覺，激動，興奮，還有加速的心跳。

那只魚人還太小，還不能當做一個合格的玩具，所以一直以來只是被圈養著：「一只魚人太無聊了。」他聽見自己這么說道，聲音很平靜。

第一次，阿葵爾斯意識到他能做的有很多，比他想象的更多。

正在興頭上的查爾馬可聖自是無不允許，揮手讓阿葵爾斯自己去庫房挑了。

查爾馬可的庫房里，除卻金銀財寶，還有一個不大的圈養房。里面全都是各種各樣因為年齡限制沒有辦法烙印成為玩具的家伙。阿葵爾斯看見了那只黃色的，才剛剛會走的小魚人，讓隨行的守衛將人抱起。

然後他注意到了角落里的一團毛茸茸：「那是什么？」他指著那團灰色的毛球。

「是夏德麗雅宮隨手買回來的，據說是會說話的動物。」守衛蹲下身讓自己仰視著阿葵爾斯，「只是好像被騙了，便一直扔在了這里。」

阿葵爾斯盯著那個毛團子，沉默了一會兒對著空氣開口：「我想聽。」他這么說道，無頭無尾，「講給我聽。」如此命令，朝著那個毛團子走去，「所有的故事，都講給我聽。」然後拎起了那個灰色的團子。

「請您將這個卑賤的生物交給我吧。」守衛慌忙抬手，想要拿走那個占據了偉大天龍人懷抱的毛團子，被拒絕了。阿葵爾斯抱著那個毛團子，摸著他在臟兮兮的皮毛，看著這一屋子尚且幼小的生物，轉身離開。

這個房間很安靜，但是就是因為太安靜了，才比任何怒火都要更加嚇人。

灰毛團在阿葵爾斯的懷里翻了個身，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然後發出了唧唧的聲音。很神奇，周遭的世界好像一下子放緩了節奏，除卻小灰毛團愉悅的節奏，沒有其他的負面情緒。這種祥和的安靜，阿葵爾斯已經很久沒有經歷過了。

一直以來，他所聽見的世界都只有憤怒的嘶吼，不甘的哀嚎，悲涼的叫聲，還有不曾停止的，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栗。可當他抱著這個小家伙，耳畔聽見的卻是如溪水般緩緩流動著的，令人心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