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一劍劈散黑煙。
顧驚寒掐出法印,直接將兩道黑影抓進了手里,凝成兩只干枯漆黑的小孩的手,裹上黃符往地上一扔。
還剩一個。
微閉了下眼,再次睜開,顧驚寒漆黑的雙眼便顯出一種奇異的魔力。
如淵如海,含著一層淡金的凝沉,落滿灰燼塵埃的滄桑古井里,飛出了無數金色的蝶。眼瞼半開,如倏忽洞開的兩道地獄之門。
陰陽雙瞳飛快掃視過卧房四面,最後定在一片空白的牆面上,一個血手印緩慢地顯了出來。
顧驚寒默念一聲「」,伸手將那血手印抓了出來,摔在地上。
一道火符甩出,剩余的鬼手頓時化為一堆黑灰。
耳邊傳來遙遠的崩潰的尖叫聲,一個吐血而倒的身影在顧驚寒眼前一閃而過,還不待看清楚,那人就從手里甩出了一樣東西,砸向顧驚寒。
畫面驟然崩散。
顧驚寒閉眼,一滴血淚被眼瞼含了回去。
陰冷的氣息倏忽消散,容斐不禁打了個寒顫,皺眉掃視四周一眼,走到顧驚寒身邊,抹了下額上的汗,平了平微亂的呼吸,道:「結束了?」
顧驚寒睜開眼,「嗯,作法的人被反噬了。拉開窗簾,散散陰氣吧。」
容斐去拉窗簾,發現窗簾上的黃符已經變得發黑,便撕了下來。
陽光漏入,柔和煦暖的光線溢滿室內。
容少爺真是半點不想在這間充滿奇怪氣味的房間內待了,直接拖著顧驚寒去了書房,沒有半點欣賞陽光滿室的心情。
卧房內這么大動靜,外面的下人卻好像完全沒聽見,沒有半個人影。
叫了人上來拾,容斐換了身衣服,與顧驚寒坐下喝茶壓驚。
「你是說有人要對我下手,昨夜派了五只鬼手來,在我床邊轉了一宿,因為那塊玉,一直沒能下手?」
容斐神態慵懶地靠在椅子里,慢慢啜了口茶,眸光一轉,看向身旁的顧驚寒。
顧驚寒眼神清淡,頷首道:「嗯。他身上有一樣寶物,我的陰陽雙瞳也看不見他的相貌。看來狐香標記出現在你身上,並非偶然。」
容斐皺眉:「會是什么人?」
「你得罪過什么人?」顧驚寒問道。
容斐好笑道:「你該問我沒得罪過什么人。這次的五鬼好像比水鬼更難應付吧。」他聲音一頓,臉上的笑意忽然一,「這件事你先別管了,我雖然不清楚是誰做的,但肯定是容家的事,與你無關。」
顧驚寒眼神一沉,按住容斐虛搭在扶手上的手,覆著薄繭的指腹重重擦過容斐的手腕內側,青色的血管微凸,被刮出一片淡紅。
「今晚我搬來。」顧驚寒道。
「這是我的麻煩。」容斐手腕一轉,將顧驚寒的手壓在掌心,頭一偏,湊近了他臉側。
顧驚寒看著他:「你是我的人。」
「嘖,」容斐咧了咧嘴角,笑道,「可抖掉我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誰他娘是你的人?你是我的人才對。來,寶貝兒……過來點,我想親你。」
嗓音啞了點,滲入耳中。
顧驚寒被勾住了脖子,那副張揚艷麗的眉眼驀然逼近。
「會接吻嗎?」容斐低聲道。
四目相對。
曖昧潮熱的氣息於兩具貼得極近的身軀間流轉。
顧驚寒閉了下眼,率先側開臉,伸手將容少爺抱進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