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壇。
荀老大越靠近越心悸,一股陰冷的氣息慢慢纏上來,讓他渾身都在打哆嗦。他感覺到好幾道視線落在他身上,刺骨得很,但他牢記著顧驚寒的話,不理會,不多看,只管向前,咬著舌尖讓自己保持清醒。
盜洞近在眼前。
突然,玉碟輕震聲響起。
荀老大身體一僵。
幾乎就在同時,顧驚寒雙眸金光乍現,與驟然轉頭望來的三雙黑洞洞的骷髏眼對視。
捧著玉碟的干屍身軀一震,玉碟慢慢消聲,他又將頭轉了回去,繼續看著台子上被壓制的女屍。
其余兩個沒有動。
顧驚寒也不理會,閉了下眼,道:「繼續走。」
荀老大加快速度,很快就要到達盜洞邊。
顧驚寒也越過了祭壇。
他注意到壓制女屍的祭壇很小,是八卦形狀,但各個方位所刻卻不是八卦方位,而是一些奇異的符文印記,細看之下,竟和那個調香師牧佩雲所用相差無幾。
顧驚寒攀過,正要回視線,卻於眼角余光突然掃到,那女屍的腹部鼓動了一下。
「哇!」
嬰孩的啼哭聲驟然回盪,不知來處,但卻回聲陣陣,忽遠忽近,仿佛無處不在。
四面的蛇潮也跟著出聲,似是在歡呼雀躍。
這和聲似乎帶著攝魂之效,饒是顧驚寒心神堅定,臉色都僵了一瞬。荀老大剛爬進盜洞的半邊身子,差點直接栽出來。
顧驚寒手上用力,直接躍到了盜洞邊,一把將荀老大推進去,自己也忙鑽了進去,風衣袖內飛出數十符,將盜洞口封死。
幾乎同時,一只白骨拼成的小手伸進了盜洞內,向里摸索。但卻被大量襲來的符灼傷,發出一聲更加尖利的啼哭,縮了回去。
顧驚寒眼神一凝:「跑!」
不用顧驚寒說,荀老大也不敢放松,拼命向上爬著。
顧驚寒緊隨其後。
漸漸的,身後的動靜遠了,白骨嬰兒和蛇潮似乎沒追上來。
兩人爬了不知多久,終於看見盜洞出口,有波瀾水光倒映進來,水流聲依稀可聞。
荀老大觀察了下,確認沒什么危險,先爬了出去,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管地上全是潮濕水窪。
顧驚寒出來,也已有了些狼狽,風衣褲子都是灰土。
這盜洞通的是一條地下河。
河有十幾丈寬,河流水速平靜緩慢,水呈深綠色,看不到河底。兩岸是崎嶇的石塊拼就的,顧驚寒和荀老大現在就在幾塊大石頭上,石上全是坑坑窪窪,有水從頭頂滴落,時不時砸在臉上。
顧驚寒出來後,將洞口用符封了,雙重保險,然後他便清了清一塊地面,盤膝坐下,開始調息,仿佛根本忘了荀老大這個人一樣。
荀老大也沒敢打擾,默默摸出藏著的干糧,不管味道,直往嘴里塞,恢復體力。
暫時的安全不意味著永久,必須要隨時警惕。
時間過得很快。
就在荀老大累極,強打著神警戒時,顧驚寒睜開了眼,「你休息。」
顧驚寒說完,自顧自掏出朱砂豆和符紙,開始畫符。血墓真的是太浪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