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都沒留下一條。
「或者去借閱地方志?」
容斐凝眉思索,邊走邊道。
「長青山的這些村鎮都遭遇過不小的戰火,縣政府還失過火,怕是難有留存。」
顧驚寒淡淡道,突然,他的腳步一頓,視線定在一個擺滿了零碎雜物的小攤上,「等等……請問,這把鑰匙,多少錢?」
容斐詫異轉頭,就見顧驚寒從攤上撿起一枚古銅色的鑰匙,問著矮胖的攤主。
「一塊大洋,少不得!」
攤主說得斬釘截鐵,「您可別小瞧這把鑰匙,您看這色澤,這花紋,上面嵌的這寶石……一塊大洋您絕對賺了啊,這可是宮里出來的東西……」
「你是這把鑰匙的主人嗎?」顧驚寒打斷他,眼如黑潭。
攤主被那雙眼睛一看,沒由來有點脊背發涼,滿口編好的假話竟一點說不出來。
他眼神閃爍,支吾片刻才道:「我……我從海棠花戲班子那兒撿來的……看著像個古物,就……我今天剛擺攤放出來……」
「海棠花戲班子?」容斐蹙眉。
攤主索性全說了,道:「海棠花戲班子,你們沒聽過?就鎮東頭新搬來沒多久那個,在鎮子里開過兩場戲,唱得還不錯。說是從姑蘇那邊來的,他們那個角兒,叫寧雲安的,長得比女人還好看……」
「看來我們得去一趟海棠花了。」
顧驚寒看著手里的鑰匙,陽光反射,其上一個蠅頭小字正好亮起,雲。
付了錢買了鑰匙,兩人沒多耽擱,開始往鎮東頭邊打聽邊走。
容斐起初不知道顧驚寒怎么一眼就看中了這鑰匙,等到鑰匙轉到他手上,他才一怔,反應過來。
這把小小的古銅鑰匙上,攤主所謂嵌了的寶石,仔細一看,竟然是雲璋當初那塊陰陽碟的碎片。
雖然是在夢中所見,但艷鬼編織的夢境幾乎令人如臨其境,陰陽碟的細節,自然也逃不過顧驚寒的眼睛。
陰陽碟材質特殊,似玉非玉,奇異地將陽氣和陰氣糅雜在了一起,和諧而又矛盾,甚為罕見。但這塊碎片實在太小,若非顧驚寒感應敏銳,恐怕就要就此錯過一個如此重大的線索。
「那這個寧雲安,可能就是雲璋?」
容斐猜測,「他還是從姑蘇來的……」
顧驚寒道:「他若是雲璋轉世,我們也辨認不出。除非將他魂魄攝出,對比魂魄本源。但這樣一來,寧雲安必死無疑。所以,找到寧雲安,我們也不能如何,只得跟著,等待者字醒來。」
容斐按下心焦,點了點頭。
海棠花戲班子在鎮上竟然還有些名氣,容斐稍一打聽,就有不少人知道位置。
沒什么工夫,兩人就到了海棠花戲班子在鎮上包下的院子。
叩響了院門,過了很久才來人開門。
開門的是個中年婦人,向外望了望,眼神有些拘謹,僵硬著笑道:「是哪里的貴客吧?真是對不住,角兒們昨兒都被隔壁鎮上王老爺請去做壽了,都沒在家。您要是找哪位角兒,還是過兩日再來吧……」
「寧雲安寧先生也跟著去了嗎?」顧驚寒道。
中年婦人目中透出一絲了然,點頭道:「去了去了,寧先生可是海棠花的台柱子,怎么可能不去?王老爺看上的就是寧先生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