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澄宇嘴角微不可查地上揚了下：「很好。時間也不早了，你下樓讓王伯給你安排車回去吧。周六下午四點半，我還在公司等你。」

潘博走了，空氣中仿佛還留有他身上的肥皂香，聞澄宇深呼吸了下。

他應該感謝潘博沒有再追問下去，否則他的這個理由就不太牢靠了。他剛剛的話都是實話，但是並不是實情。

他一開始有給幾個相熟的叔叔阿姨打過電話，詢問他們的孩子需不需要家教輔導，但是當對方表示出興趣時，他卻突然不想讓潘博去給別人家的孩子輔導了。

為什么呢？聞澄宇給自己的解釋是，潘博的時間安排很滿，不一定能夠配合他們的時間。

今晚的這些孩子們的確有英語老師，但是每次上課，都是送去外面的培訓機構上課的，從沒有老師上門輔導過。是他開了之前的那位老師，才讓潘博來為孩子們上課的。

他知道自己對潘博有了超出工作外的異常關注，他並不排斥，並且放任自己在邊緣不斷試探、加深。但是這種關注有什么特殊含義嗎？是喜歡嗎？是愛嗎？

他不知道。

看著桌面一大疊的文件，聞澄宇的搓了搓臉，突然沒了工作的心情。他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電話接通後用粵語喚了一聲：「老豆，睡了沒？」

聞爸的聲音很是洪亮：「沒，怎么了？公司遇到問題了？」

「不是，」聞澄宇盯著台燈發出的昏黃燈光，突然問道，「你當時怎么確定老媽，就是你想要和她一輩子的那個人？」

聞爸自動切入到甜蜜模式：「當時你|媽太美了，我第一眼就被她吸引了，就想每天都看見她；後來認識久了，我就愈發覺得她太特別了，這個世界上都沒有這樣一個特別的人。於是我就想，這么特別的女人，我一定要追到她，讓她做我老婆。」

「特別……」聞澄宇將這兩個字在嘴里念叨了好久，可還是不懂。老爸如何喜歡上老媽這段他還小的時候就一直聽，「特別」這兩個字更是聽了無數遍，可是什么是「特別」他從未深入想過。

對面的聞爸終於感覺到兒子的不對勁了，問道：「怎么突然問我這個問題，有喜歡的人了？」

「不知道喜不喜歡。」聞澄宇誠實地答道。

「這有什么不知道的，看見她就臉紅、心跳，每天都想見到她……」聞爸數了一堆的證明條件。

「爸，你那是crush、心動，不是喜歡。」聞澄宇糾正聞爸邏輯上的錯誤。

「我還沒說完啊，首先肯定得有crush的，然後你就會發現這個對象很特別……」聞爸說了一圈，又說回到了原點。

聞澄宇身子朝後靠到椅墊上：「但是這個特別的度，就得我自己去理會了是不是？」

「bingo！聰明！」聞爸的聲音頓了頓，又說，「其實你不要有心理負擔啊，戀愛是件很輕松的事，還有你弟弟那樣，其實跟你沒什么關系……」

「我沒帶好頭。」聞澄宇沉著嗓子，過了良久說道，「爸，我去忙了，掛了。」

「每次說到這個事情你就……算了算了，不說了。代我向王伯王媽他們問好。」聞爸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