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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謝安 莫邪 1247 字 2021-02-19

林阿寶受寵若驚:「我自己來吧。」

「還是我來吧。你瞧不見,顏料留久了怕對皮膚有損。」說著一手抬林阿寶下巴,拿帕子小心擦試顏料。「弄疼了就說,別忍著。」

謝大佬的吐息聲就在耳邊,林阿寶僵著身體,說不上是怕還是被謝大佬撩的,待換了次水擦完,心下暗自松了口氣,感觀一放松就感覺耳朵有點熱下意識想去摸,好在謝安眼明手快抓著了,失笑:「怎么就不長記性?」說著扯著手放水里,親自一根根指腹搓洗干凈。

指腹敏感,林阿寶癢的扭了扭手,不以為然道:「其實就是一點顏料,隨便洗下就可以了。」一個畫畫的誰手上沒染過點顏料?

「朱砂也是顏料,卻是巨毒。你常年畫畫顏料接觸的比常人要多,不可疏忽大意。」

清俊閑雅的貴公子低垂著目仔細洗去他指腹顏料,就像那次揉筋一樣,誰都不會想到歷史頂尖大佬會屈尊降貴為一個旁人揉筋,還是腳筋!想到這里林阿寶整個人都要發燙了,不知道是怕的還是羞的。

十指顏料搓洗干凈,順其自然擰了帕子給擦干,謝安像是憂心般湊近半分:「臉怎的如此紅?可是熱了?」

謝大佬你這是犯規!林阿寶心里控訴,結巴答:「有、有點。」

林阿寶不敢看謝安眼睛,自然錯過對方半斂眼瞼內掩不住的笑意。「馬上便是初夏了,是熱了些。」

畫還沒干透,謝安讓人拿紗罩了,趁這時間兩人吃罷午飯,休息半刻鍾便回程建康,全須全尾把人送回林府,婉拒紀夫人邀請進府喝茶的建議,謝安攜畫直奔好友家中。

見好友又攜畫而來,顧愷之酸酸道:「我就不明白,你這一不畫畫的人集那么多名畫干什么?又不能吃又不能睡的,留著賣錢不成?」

留著勾引心上人呀。這話太羞恥了,風神秀徹的君子干咳聲,把畫遞給好友,叮囑:「小心些。此畫難得,我也只是借賞幾天。」

好友名畫成箱論,卻是第一次特意叮囑小心,顧愷之上了心,喜不自禁拿帕子擦了手這才打開畫軸。剛一入目,櫻花粉嫩的顏色便讓人歡喜不已,建康郊外那棵不知名花樹顧愷之並不陌生,那累滿枝丫的粉嫩花瓣確是驚艷不已,畫成者不少,但顧愷之這是第一次見能把那粉嫩花瓣的顏色畫的如此真實的人。想起建康最近傳聞,顧愷之抬眼:「這便是建康新來那位驚才絕艷的小郎君所畫吧?看其顏色,可是近日才成?」

「午前才成。」

顧愷之詫異下,隨即搖首:「午前才成便卷著畫,你也不怕暈了顏色。」說著拿書架掛了,一寸寸鑒賞,贊嘆道:「如此年紀能有如此畫功確也不虛『驚才絕艷』之名,不過調色卻比他畫功更為驚艷。據我所知,能調成此色者,世間無二。」

號稱『畫聖』的顧愷之承認調色不如林阿寶,這評價若傳出去怕不是把林阿寶送上風頭浪尖,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但謝安到是半點不怕。因為他護得住。

「只有調色么?」

好友的語氣讓顧愷之挪揄道:「這又不是你謝家蘭玉,怎如此上心?」見好友不置一詞,顧愷之失笑之余卻是轉身取來另一幅畫,打開來看赫然也是以櫻花為主,連取景角度都有相同之處,但意境卻是截然相反。「這是我兩年前畫的。調色雖無小郎君驚艷,但取意你瞧著如何?」

兩副畫都是落櫻,林阿寶的落櫻美如仙境,炫爛至極層層疊疊,生機勃勃滿目望去盡是驚艷之感;而顧愷之的落櫻,美到極致間是衰敗的前兆,碾落成泥的花瓣,已現暈黃的青草,在林阿寶畫中的春風是潤物細無聲,而顧愷之的畫中春風是刀刃相向的殘酷無情。前者美嗎?是美的。後者美嗎?也是美的,但後者荒涼的美要比前者更有深意,就好像皆大歡喜的劇情讓人見過就忘,而悲慘哀愁的劇情往往讓人念念不忘。

不過,前者比後者更難能可貴。因為前者給觀賞者一個想象的空間,是對櫻花炫爛更上一層樓的希望!打個簡單的比喻,如果櫻花盛開是十分,那顧愷之畫到了十一分,而林阿寶的畫卻只畫到九分,留下的一分是給賞畫自己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