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說也是老鍾的救命恩人,小方總應該要禮貌些的,想著便伸出了右手,嘴上卻好像被絆住了,忽然略微有些結巴,「霍...霍醫生,你好,我是...方自在。」
方自在說完就後悔了,丟人,真的好丟人。
但伸出去的手,斷沒有回來的道理,方自在還是堅持著往前伸了伸。
白皙的手掌僵在半空中,遲遲沒有人回握。
空氣有些微微的僵持
方自在眨眨眼,心道可能霍醫生有潔癖,心里頭小聲的給自己找了個理由,一點一點把自己的手給了回去。
可下一秒,方自在就被抓住了。
來人的手干燥又溫暖,把方自在的手包在掌心,微微用力。
這其實是個很尷尬的握手姿勢,大概就像是沒握穩或者是抓歪了的樣子。
方自在腦子里亂糟糟的,眼神無處安放,只能盯著眼前的人看。
霍醫生用左手摘下口罩,露出底下淡漠又平靜的臉龐,開口道:「你好,我是霍啟。」
聲線遙遠又熟悉,像花葉落在河面,盪起一小圈漣漪。
或許是嫌這兩人這么握著實在太有礙觀瞻,老鍾右手虛握成拳,抵在唇邊用力地咳了幾聲,把兩個人都拉回了現實中。
方自在回過神,稍稍掙脫了一下把手抽了出來。
老鍾看了一眼霍啟,又對方自在道:「在在,你先跟卜谷出去,霍醫生要給我做個檢查。」
方自在有些疑惑:「還單獨檢查呢,我是家屬還不能聽嗎?」
「不能,」老鍾搖了下頭,與霍啟目光相碰,「霍醫生覺得呢?」
霍啟頷首,「請家屬回避一下。」
連醫生都這么說了,方自在也沒有留下的理由,揪著卜谷小聲嘟囔著走了出去。
房間里頓時冷清下來,連溫度好像都降了些。
霍啟也確實是來檢查的,查了下心電圖的情況,又聽了一下心跳頻率,才摘下聽診器在本子上飛快地做著記錄,「沒什么問題,再住多兩天觀察一下情況。」
老鍾沒說話,手里還拿著一盤方自在剛削好的蘋果,心想著這孩子真的是很不聽話,說了不能吃還削。
還有說了不能愛還偏偏一腦袋往前死磕,逃也逃不開。
老鍾目光微動,看向霍啟,「你有什么想問就直說吧,反正也都看到了不是嗎?」
方自在不記得霍啟了,不是假裝的,是那種實實在在的忘記。
霍啟停下手上的動作,半晌才道:「他是不是五年前生病做的手術?」
「是,不過你怎么知道的?」
霍啟眼前又浮現出那張反復出現的照片,慢慢說到:「方自在的那張照片,應該是6年前拍的。」
6年前,是方自在把霍啟困在身邊的第二年。
老鍾疑惑,「你怎么知道是6年前拍的?」
「因為圍巾,他圍著的那條,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