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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事故 高台樹色 1249 字 2021-02-19

易轍覺得心肝都疼了。這打針都那樣,現在輸液可怎么辦啊。

「家屬去給領床被子吧,」護士對於他的擔憂沒有任何感同身受的感覺,她手上很熟練地兌著液,垂眼道,「加上營養液,要到挺晚的。」

涉及到實務性的事情,使得易轍立即拋開腦袋里那一堆心疼的想法。他直起身,應了一聲朝外走。但都已經出了門,人又折了回來。

「請問……在哪領被子?」

護士連頭都沒抬:「出門右轉,走到頭左拐,右邊盡頭第二間。」

把這繞口令似的一句話默默念了一遍,記下。剛抬腳再要離開,卻發現在自己耽誤的功夫里,護士已經兌好液,在拆輸液器。露出的黑色柄針頭閃著冷光,易轍看見,再看了一眼許唐成,忙對護士說:「等我回來再扎。」

沒想到這個高高大大的男生竟還有點婆媽,護士一轉頭,對上他過於嚴肅的神情,頓時有些想笑:「行行行,快去吧。」

他很快交了押金,取了被子。

雖說醫院的被子理論上是都消過毒的,但易轍聞著還是有些不大好的味道,被面發黃,看著也不是很干凈。想到在餐館吃飯時,許唐成都要仔細擦擦面前的桌子,還有開學時特意借給自己的床單,易轍又將蓋在許唐成身上的羽絨服往上抻了抻,再只將被子搭至他胸前的位置。

這個過程中許唐成倒是睜了睜眼,但都沒看他,就耷拉著眼睛,瞅了瞅蓋到自己下巴的黑色羽絨服。

本以為輸液的時候還得再把人得罪一次,但沒想到,許唐成這次倒是一點都沒鬧,始終很配合。護士說攥拳,他便乖乖地把拳頭攥上了。

易轍松了一口氣,站在一旁瞪眼看著護士給他扎針。

「血管好細啊。」護士輕輕拍著他的手背,說了這樣一句。

易轍因為這句話更加伸長了脖子,朝他的手看過去。許唐成本就膚色白,此時的一只手背更是見不到一點血色,白得嚇人。

好好的,怎么就成這樣了?

光是看到這樣一個手背,易轍就心里發酸,覺得他一直放在心尖上的人平白受了不該受的苦,遭了不該遭的罪。

護士臨走前叮囑他仔細看著,小心別跑液,等液快沒了要記得叫她。盡管是很公式化、背誦般的叮囑,易轍卻還是連連跟著點頭。鄭重地將這幾條記下,接下來的時間里,他便屈著身坐在床邊的小凳子上,不錯眼地看著。

房間里的溫度始終偏低,窗戶關不嚴,有些漏風。易轍起身,又替許唐成掖了掖被子和衣服。

此時的他已經不再像剛才那樣慌亂無措,畢竟許唐成已經在好好地躺著接受治療,不再是痛苦難耐的樣子。他也相信,只要自己好好照顧他,很快,他就會好起來,重新變成那個健健康康的樣子。

只要他好好照顧他。

明明已經勉強算是安穩下來,想到這一條,他又突然消沉下去,那股恐懼感也像是從未退去般卷土重來。

他看著透明的液體一點點流進他的身體,在他的手背上,窩著一截細細的軟管。突然回想起,剛剛一枚針頭刺入他的血管,護士捏了捏輸液器,一小截血回流。

很深的紅色,從軟管里冒出來,又退回到他的身體里。

那個顏色對於易轍來說並不陌生,畢竟他曾經打過那么多次架,見過那么多次血。但真的是第一次,這顏色讓他覺得心驚膽戰。

他當時後怕到手都在抖,甚至在那一瞬間想,萬一他沒有接到這個電話怎么辦,萬一他剛好不在學校、剛好不在他身邊,他又該怎么到醫院來。

想了許多,都是早就被現實推翻的偽命題。但現在冷靜下來,他卻怕有一天,這些他打著「萬一」名號的場景,真的變成了現實。

想到這,就不敢再想。

臨時病房外總有來往的病患、護士,這樣的吵鬧聲中,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