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路口就停了他們一輛車,空曠得很。易轍想了想,還是松開剎車前問:「你跟成絮,是在一起么?」
「怎么可能。」
鄭以坤這話說得不假思索,還伴了一聲笑,聽得易轍有點不舒服。他微微皺眉,看了一眼一旁的人,又問:「那你喜歡他嗎?」
「喜歡啊,」鄭以坤依舊答得很快,他在兩人之間撿了個空的礦泉水瓶,往里彈著煙灰,「心眼好,又可愛,當然喜歡。」
饒是易轍,也聽出了這句「喜歡」有多隨意。
「會在一起么?」
這是他的最後一個問題。
這次,鄭以坤卻沒有立刻回答。他一動不動地看著前方,也不知是不是在思考。在一支煙滅了,易轍以為他不會給出答案的時候,他才說:「不考慮。」
深思熟慮比不假思索更復雜,也更容易貼近現實。這答案不讓人滿意,但於易轍而言卻不算意外,鄭以坤的前女友數不勝數,只大家知道的就不知有多少。宿舍里的人還提過一嘴,說鄭以坤交往的女友基本上集齊了學校的各個專業,再來一個計院的,就能徹底通關了。
「我這個人,想要的東西挺多的,」鄭以坤擼了把頭發,露出的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笑,「除了愛情。」
易轍看慣了他這副誰也不在乎的樣子,此刻卻還是覺得刺眼,也根本不想聽他說這些屁話。從看見他在對成絮下手開始,易轍的心里他心里就憋著一股火,怕成絮被他坑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還是因為他知道許唐成一直都把成絮當弟弟在護著。
「而且成絮吧……」鄭以坤像是想了想形容詞,說話慢了兩拍,「太好太純了,我玩心大,跟他不是一路人。」
聽了這話,易轍更是火大,忍不住罵道:「那你他媽剛才那是干嘛呢?」
「哎,我干嘛了?」鄭以坤扭過頭來反問,「倆男的擼一下到底是多大的事啊?我怎么以前沒發現你這么磨磨唧唧。」
「磨磨唧唧個……」易轍現在都在克制自己盡量不罵臟話,此刻說到一半,愣是憋了回去,「你就混蛋吧你。」
「我混蛋我混蛋。」鄭以坤的語氣不正經又欠揍,說完,還嘴里沒調子地唱「我混蛋」。
易轍不想理他,任他自己發瘋。可鄭以坤不知是被風吹壞了腦袋還是怎樣,過了一會兒忽然喃喃地說:「成絮……應該以前沒接過吻吧。」
「嗯?」易轍以為自己聽錯,一聲疑問。
「那今晚他跟那個男的……豈不是初吻?」看著窗外,若有所思完,鄭以坤接著說笑說,「早知道他這樣,我他媽應該早混蛋點啊,那……操!」
他話沒說完,一個急剎害得他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
易轍看著他一個前栽,又被安全帶勒回去,木著臉說:「你到了。」
身子忽悠完,鄭以坤抬頭一看到屁啊,這他媽還有一條街呢。
易轍這一招幼稚得不行,但意思很明顯,氣得鄭以坤都笑了出來。他也不跟易轍辯,解了安全帶,瞥一眼旁邊的人:「德行。」
轉手,利索地拉開車門下了車。
注視著他迎著寒風的背影,易轍發現這人的襯衫還是暗紫色,非常騷氣。
他沒急著走,而是等鄭以坤走了一截,才不緊不慢地發動了車子。他開得有些慢,接近鄭以坤時,看了眼後視鏡,確認路上沒人,再望一眼,也沒有流浪貓、流浪狗。
一個礦泉水瓶突然飛出了車窗,直向著紫色襯衫砸去。瓶子里,還晃盪著一根煙蒂,幾撮煙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