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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事故 高台樹色 1246 字 2021-04-08

「這到底是怎么了啊?啊?說話啊?」

許岳良連著問了幾句,周慧和許唐成卻商量好了似的,誰都不回答。注意到地上散著的紙片,許岳良彎下腰,剛要揀,許唐蹊已經先一步幫他拾起來一張。

看清楚照片的畫面之後,許唐蹊朝許岳良遞的動作立刻僵住了。即便對於她而言,這照片的內容也太有沖擊性,她一時不知所措,有些慌張地回頭看許唐成。

許唐蹊潛意識里覺得不該讓許岳良他們看到這照片,可她還沒來得及把手回來,照片已經被許岳良拿了過去。

看了一眼,許岳良便瞪大了眼睛。他猛地抬起頭,將視線投到許唐成那里後就再沒回來。

他活了五十多年,接觸這種事情是頭一遭,更何況,當事人之一還是他的兒子。

許岳良平時不會說什么道理來教育孩子,他唯一正兒八經教育過許唐成的事情,就是讓他注意安全。這時候許岳良也沒有立刻說什么,他擰眉看著許唐成,半晌,將手里的照片摁到了茶幾上。

客廳里的空氣支離破碎,幾乎快要供不上人的呼吸。

許岳良和周慧立在沙發旁,許唐成則是從剛才就沒有在動過,靜靜地站在不遠處,看著地板。

他們三個人涇渭分明,隱隱成對峙的狀態。許唐蹊是唯一一個兩邊都想顧的,但花骨朵里養大的小姑娘也有點慌,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辦。她不敢貿然開口,斟酌再三,只默不作聲地把地上的照片都撿了起來,攥在手里,退到了一旁。

很長一段時間里,屋子里都只能聽周慧壓抑的哭泣聲。周遭安靜,所以每一聲都清晰地傳到許唐成的耳朵里,使得他連頭都沒力氣抬起來。

「你怎么突然糊塗了。」

不重的責備,許岳良也算是給這場交談開了個頭。

許唐成的千言萬語都不適合在這時候說,他抬起頭,迎上許岳良的視線:「爸,媽……」

「你別叫我!」周慧沒有許岳良那么沉穩,她用兩只手死死抓著許岳良的手臂,整個人都顫顫巍巍的,像是渾身上下就靠那么一口氣提著,硬撐著沒讓自己倒下去。

許唐成將周慧的樣子看在眼里,只覺得胸口悶疼。他早就預料到會有攤牌的一天,而自始至終,他最擔心的,其實都是周慧。

如果說對這個家里付出最多的人,一定是周慧,她幾乎是所有標准意義上的好媽媽,別人挑不出她的半分不是。

許岳良腿不好,許唐成記得,小時候都是周慧騎著一輛自行車,接送他上下學。一年四季,溫度不會總是適宜的,大太陽和飄雪的時候都有,可在許唐成的視野里,媽媽的後背就沒變過。

「唐蹊,」許唐成的嗓子哽得發疼,他小聲說,「先扶媽坐下。」

許唐蹊點點頭,想扶周慧,周慧卻固執地不肯坐。她紅著眼睛看著許唐成,嘴巴翕動,最後只說了一句話。

「和他分了。」

像是命令,也像是請求。

或許是這句話讓周慧不得不再一次回想起剛剛看到的事,她用一只手蓋住眼睛,哭著問許唐成:「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嗎?」

許唐成想說「我知道」,想說他不是犯糊塗,還想說,他只是談戀愛,沒有做什么壞事。他可以講出一大套道理,可以為同性戀無錯提供一整套邏輯鏈,可這些話他現在不能說,也不敢說。

在這件事上,即便他是沒錯的,他也沒權利指責父母的不理解。如果說他從前的顧忌與思慮有什么益處,那大概就是讓他預想好了辯解的分寸和時機。

「你們是兩個男人啊……你這算,你這算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