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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有的能力拔尖的陰陽師之一,只是平時深居簡出不喜功名才不為人所廣知,直到他服了十二式神之後才名聲大噪,逐漸建立起在平民心中不敗神話的地位,再然後……才是和源博雅的初遇相識,墜入愛河。

然而只是這寥寥的幾句介紹在雲梵看來卻有著不可逾矩的重量,畢竟這輕薄的紙張上寫滿的是一段人生,沉淀著的都是一次次痛苦掙扎下磨礪而出的超脫和能力。

雲梵看著半空中漂浮著的男子的目光中有著連他自己也不曾發覺的復雜與嘆息。

而那人在靜默了半刻之後終於抬眼不帶任何情感地看向雲梵,那一眼太輕太淺又太過寂靜,仿佛沉溺了碧波萬頃,刺得人心中頓生冰涼之意。然而不可否認的是……雖是冷寂如斯,卻連月光也勾勒不出他臨風而立絕世的姿容儀態。

就連那一抹足以凍傷人的血紅色冷淡眼眸看起來也是光芒瀲灧,蘊含著足夠迷失萬物的魔魅的蠱惑。

或許是月光太過溫柔,又或者是……妖狐的血脈,果然強大吧。

還不等他感嘆完,籠罩在安倍晴明身畔的流光忽然暴動起來,那雙美麗空洞的血瞳中再一次迸發出令人心驚的殺氣和暴虐之意。雲梵眼看著他渾身的氣勢忽然暴漲,爾後身邊又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如同由星光鍛造而成短箭,並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向著四面八方席卷過去。

這無差別的攻擊和無機制的眼瞳都在訴說著一個事實:他現在處於被妖族的本能控制、人格都不完全的不妙狀態,換句話說就是傳說中的走火入魔?

不知道這到不到需要他出手的地步。雲梵有點犯難,他看上去並不像是會出現危險的樣子,相比之下那些以信太森林為居的怪似乎更值得擔心一點。

但下一刻他就不需要左右為難了。因為從一個地方飛一般掠來一個人,那人無視了自己斑駁的血衣凌亂的發絲攀起雲梵的手就跪了下來:「求你,救救他!」

不用看也知道,來人是是葛葉。雲梵從來沒有見過這位向來以優雅和微笑示人的老板娘如此狼狽的樣子,從來都是整整齊齊的衣裙現在滿是血污,臉上有著干涸凝結的血跡和污漬,連一向一絲不苟的發髻也凌亂得似乎馬上就要松散開來,差一點點就淪為披頭散發了當然,也僅僅是差一點點而已。

在這里也只有她會真心擔憂安倍晴明的安危。

雲梵一手扶起她,眉頭微微皺了皺:「夫人快請起。不過,可否告訴我……他這是怎么了?」

但葛葉卻只是悲痛而崩潰地喃喃道:「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他……對不起都怪我……」後面的話語就漸漸低落下來,最終變為他聽不懂的可能是日語也可能是狐族特有的語言。

雲梵看從她這里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只能無奈嘆息了一聲,在妥善安頓好完全沒有自保能力的葛葉之後一邊小心避開凌厲箭影的鋒芒一邊向半空的人影靠去。

那人血色的瞳孔在月下折射出琉璃般華美絢麗的光芒,極清澈通透卻更加冷淡冰涼。他看著快要期上身前的人影,有一絲細碎而冷寂的微笑浮現在他飲血般殷紅的唇角。

「不自量力。」他彎起的唇帶著凜冽的弧度。他看著雲梵越來越近的身影,眼中似乎有著輕蔑,卻好像忽然間平靜了下來沒有再動手。

也就輕易地讓雲梵近了身。

對付一個神志不清的人要怎么辦呢?總不能和他硬碰硬啊。要不然……打昏他?

雲梵為難地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安倍晴明的眼睛,卻發現那一抹攝人的紅已經褪去了大半,星星點點戲謔的微笑淺淺氤氳在他淺色的瞳仁中,有一種迷霧般朦朧的驚艷。

雲梵徹底冷下臉來:「你母親就在那里,受傷似乎很重,你不用過去看一眼嗎?」

安倍晴明足尖輕點優雅落地,他既沒有馬上去扶起葛葉,也沒有露出哪怕半點不忍和心疼的神色,只是立在那里,臉上是仿若教科書一般完美的從容和煦的微笑:「母親,您有些太小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