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善一時間摸不准殷止的用意。
殷止是沒有打算讓對方知道,還是故意不讓對方知道,還是根本就不是那種意思,緊緊想要個真暖床?
於是他低著頭整理,沒有繼續問下去,然而他卻止不住自己的想象力,殷止難道……因為太久為未人道,不行?
他飛快的搖搖頭,把這個荒誕的想法甩出腦海。
在這個鎮上大概要修整個一兩天,殷止又忙的腳不沾地,只有晚上會回來睡一會,天不亮又出門。
沈樂就會在晚上半夜拱到最里面讓位置,然後又被揪著抱過去。
然而在第二天天亮之前,又會醒來去忙,其實算下來能睡的時間也只有三四個小時。
這人是鐵做的么?
沈樂腹誹。
之前失眠,應該是睡眠極少,現在能睡了還不多睡點?
到了第二天的下午,他們又上路了,這次沈樂揣著暖爐,穿著大棉衣,裹著披風,完全不害怕了,做在車馬的角落里繼續翻著畫冊,這畫冊就相當於古代小人書,看起來還挺有意思,用來打發時間是不錯的。
離開城鎮一段時間,沈樂打開車窗往外看看,發現他們已經行走在樹林里,而自己馬車的前頭,騎著馬立著筆直的人,正是殷止。
他似乎注意到沈樂探出頭,側頭看了他一眼。
沈樂瑟縮了一下,輕聲說:「督主進馬車休息一下吧?您早上沒睡好。」
殷止盯著他沒說話,沈樂撓了撓頭,說了一句,「您當我沒說……」然後縮回馬車里去。
等了一會,寒風透進來,殷止竟然真的進到馬車里來。
沈樂本來眯著眼補覺,登時清醒了,訥訥的喊了一句:「督主。」
殷止嗯了一聲。
說起來他也很矛盾,他是怕殷止的,但是剛剛看到對方在外面吹著風,昨晚又沒睡多久,所以他又心疼起來。
和他殷止共處一室的時候,總是被他身上的低壓給波及到,渾身不自在,因為對方就算不是一個大壞蛋,但是也是心狠手辣的角色,要不然也不可能隱姓埋名一路上到這個位置來。
沈樂把火爐遞給殷止:「督主暖暖手。」
殷止沒有接過去,撇了他一眼,沈樂扁了一下嘴把爐子回來。
沈樂見殷止表情平和,沒有發火的前兆,於是多說了一句:「您平常多睡一會吧。」
殷止還是沒有說話,只是側過頭來盯著他,沈樂被人盯著不太自在,撇過頭去,卻在下一刻毫無預兆的被殷止扯到懷里。
沈樂發現殷止其實並不是表面看起來的無動於衷,他是一個心思細膩敏感的人,至少能從睡覺的時候一點點小動靜就醒來的行為來看,是這樣的。
沒一會,車門被敲了敲。
是陳善,他善解人意的很,從行李里拿出了一床被子遞到了馬車里,然後說:「宋公子若是手爐不夠熱,喊我一句即可。」
沈樂已經可以用腳趾頭想出,車外面的侍衛們,看到這一幕,會覺得車里在發生什么,大概會覺得他們督主一朝嘗鮮,連在路上都要來一發……
不過沈樂反正已經抱著好好完成任務的態度,其他的他可不想管。
殷止只是把外套和鞋子脫了下來,但是卻動手把沈樂的外袍剝了個干凈,「這樣舒服。」
沈樂自動翻譯言下之意就是,沒有衣服,抱著暖和。
對方的衣擺之間還些帶著外面的寒風,這讓他微微顫抖了一下。
殷止突然說:「不是你讓我進來的嗎?」
沈樂:?
殷止:「抖什么?